一张口,喉咙就涌起一股腥甜,满口都是铁锈的味道。
他呕着血,茫然地看着屋檐下的方政,刚刚不是说好了要原谅他吗?为什么……为什么……
满心的困惑还没寻出个答案,小老头彻底失去五感,堕入混沌虚无之中,胸口也缓缓停下了起伏。
“哼!”方政冷眼看着大雨里的尸体,心里尤不解气,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往小爷身上撞!如今落得这下场,算是便宜你了!”
“就是!简直是自寻死路!”
“活该!”
其余的尚天宗弟子们纷纷为他叫好。
闻言,方政神情越发得意起来,仿佛他根本不是杀了人,而是做了一件好事一般。
正洋洋得意间,忽感身后有一股凌冽的杀气袭来!
出于本能,方政下意识往前一跃,落在小老头的尸体旁边,与屋檐下的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屋檐下,梁兴扬沉沉的眼望着大雨中的方政,没有说话,也没有隐瞒自己出手的事情。
“你发什么疯?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对我出手?”方政简直气得要死,豆大的雨滴拍在他脸上,疼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忍不住开口质问,“你就不怕得罪尚天宗吗?”
雨,哗啦啦地下,雷声由远及近,轰鸣不断。
“尚天宗?”面如冠玉的青年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笑了一声,笑声沉而冷:“莫说是你,就算原德天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
“真是好大的口气!”方政也冷笑,“不过是一群无名小卒也敢在天光城叫嚣!今日不给你一个教训,尚天宗的颜面何在?”
说罢,与梁兴扬身后的师兄弟们使了个眼色。
尚天宗的弟子会意,“唰”一声,纷纷抽出武器,将梁兴扬一行人围了起来。
见此情景,江白顿时紧张起来,不由往前站了一步,想要劝说双方冷静点。
不料,还没开口,就被书癫和姜连山一左一右拉住,往混沌身后躲了起来。
书癫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身份实在太低微了,尚天宗这群鼻孔朝天长的明显不会听你的话,玄真他在气头上,肯定也不会听你的,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江白受到会心一击,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双方,默默闭上了嘴巴。
街上,风雨大作。
尚天宗的弟子们警惕看着梁兴扬。梁兴扬长身而立,周身自有一股浩然正气。
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说教的兴趣,梁兴扬面色依旧沉静,直接掏出镶满玉石的“大宝剑”,淡淡道:“世上有你们这样毫无慈悲心的修道之人,简直是凡人的灾难!”
既然是灾难,那便要遏制,甚至消除。
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犹如灵蛇一般,“砰砰砰”,几声急促的响声,无形的剑气穿过雨幕,旋转着破空而来。
闪电耀耀之间,照亮了水流急促的青石板路,反射出方政惊恐的表情。
飞旋的剑气,掀起一阵锐能摧折肌骨的疾风,犹如一朵朵凄艳的,满含杀气的花,飞向了在场的尚天宗弟子!
方政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一沉,后脑勺一凛,想要避开却无从避开。
下一秒,方政连同其他尚天宗的弟子,只觉得四肢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身体经脉处依次爆开,开出一朵朵血红的花。
“砰!砰!砰!”
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方政几人接二连三瘫倒在地上,手里的长剑也不受控制地纷纷掉落在地上。
“你、你这人怎么如此狠毒,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你竟然断了我们的经脉?!”一名长脸女修看着手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忍不住哭骂起来。
梁兴扬垂眼看她,剑尖指着小老头的尸体,面无表情道:“他也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了他?”
比起他们,他只是断了他们的经脉,很仁慈了。
当然,这明显是他自认为。
方政听到他的回答,咬着牙恨声道:“他不长眼,冒犯了我们自然要受处罚。再说了,他不过是凡人而已,有何资格与我们相提并论?”
“哦?”梁兴扬缓缓转过头,看着他道:“这样说来,我是尚天宗的贵客,你们不长眼冒犯了我,我自然也可以给你们一点教训啊。”
语毕,他收起长剑,不再看这群执迷不悟的人,侧目道:“走吧。这地方没意思极了。”
不止是尚天宗,连带天光城,他都失去了兴趣。
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盘算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上尚天宗把原德天杀了,完成伏羲等人的嘱托,然后直接回荒山好了。
越想,越觉得此举可行。
掏出飞塔,念动咒语将其变大后,梁兴扬几人陆陆续续上了飞塔,暗地里示意书癫和姜连山把江白支开后,梁兴扬把自己的想法与四凶说了一下。
穷奇没什么意见,说道:“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反正我是不会出手帮你的。”
混沌挠了挠头,迟疑道:“行啊。我看这尚天宗全宗上下都没几个好鸟,要不,顺便把他们全灭了?”
听到这话,梁兴扬被吓了一大跳,忙道:“不至于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