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在劝说书癫、姜连山,实际上还不是说给她听的?
穷奇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放心,我还不屑与一群蝼蚁计较。”
说话间,忍不住嫌弃地皱起眉头。
身为修士,这一天天的不好好修炼,天天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本事没学会,八卦能力倒是挺强的,比书癫还会嚼舌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她这边是不愿意自降身价与他们计较了,可身后那群尚天宗的弟子却好像误会了什么,见梁兴扬一群人都没胆子反驳,还以为是猜中了,当即看向他们的眼神更加傲慢了。
其中一名方脸的弟子出声呼喝道:“喂,前面那几个,你们让开点,挡住我们赏雨了!”
“就是你们,穿蓝色长衫那个!”
起先,梁兴扬还没有反应过来,直至对方又呼喊了几句,他才发现对方在与自己说话,垂眼了眼身上的长衫,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在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快让开!”方脸弟子不耐烦地说。
梁兴扬看了眼四周,躲雨的地方就这么大,这人让自己别挡着,明显就是要自己离开此处。
望着外面倾盆大雨,他挑了下眉,正打算开口,就看到一旁的江白站了出来,道:“还是我出去吧。”
说完,又对里面那群尚天宗弟子说道:“各位师兄师姐,这几位是玄真观的道友,是尚天宗的贵客,还请各位师兄师姐……”
话还没说完,方脸弟子便皱起眉头,质问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叫江白,是尚天宗的外门弟子,奉张五长老之命,带玄真观的道友们到城中转一转。”
“张五?”方脸弟子面露不屑,斜睨着他,嗤笑道:“要不是袁长老突然病逝,尚天宗哪有张五立足的地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江白闻言,面色不变,只垂眼道:“师兄请慎言。”
“难道我说错了?”方脸弟子看了眼身边的同伴,神情嘲讽道:“你们说,我说错了吗?”
“没错啊。”
“方政师兄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就是就是。”
“……”
“……”
身边的同伴纷纷出声附和,方政也越来越得意,指着江白大声道:“要不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生性淡薄,不爱名利,这尚天宗哪里有张五的位置?你也甭想拿张五的名头来压我,识相点的话,赶紧带着这群臭要饭的滚出去!”
江白面色微僵,忍不住看了梁兴扬一眼,见对方面色如常,并无生气的迹象,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劝说方政几句,这雨幕里又传来了点儿动静。
有一个浑身上下裹得破破烂烂,拄着一根竹枝的小老头,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跌跌撞撞地朝着这边跑过来。
他看也不看面前的情况,直接冲到屋檐下。
本来不大的屋檐下面站了十多个人,顿时变得拥挤不少。
梁兴扬见状,主动往旁边挪了一步,为小老头腾出一小块地方。
小老头冻得直哆嗦,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一头撞在了方政的身上。
察觉到自己撞到了人,还是尚天宗的仙长,几小老头脚下一软,瘫跪在台阶,止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实在抱歉,是我没看路,惊扰了仙长,求仙长原谅我一回。”
方政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厌恶,看着衣服上的污泥,又看了眼半跪在地上求饶的小老头,猝然发难,抬腿便将对方踹了出去!
动作狠厉,毫不留情。
明显是不给小老头活路了。
梁兴扬面色一凛,伸出脚,一踢一勾,牢牢压住了方政的腿,阻止了他踢人的动作。
“你想多管闲事?”
方政死死盯着他,漫天的雨幕为背景,梁兴扬就伫立这狂风暴雨中,身形如松竹,肤如白玉,眉眼如画,一副仙姿玉骨。
因着这出彩的相貌,难免让人觉得他有点儿瘦弱,不像是修道之人,更像是个书生。
梁兴扬说道:“老人家无心弄脏你的衣服,这位道友何必如此生气?这样吧,我代替老人家赔你些银子可好?”
他语调轻缓,不紧不慢,一双眼睛明亮幽深,犹如朔风带雪,明月藏锋。
明明看样子不过二十左右,周身却带着老人的沉稳和冷静,矛盾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方政拧眉盯着他看好会儿,勾唇冷笑道:“行吧,看在你是尚天宗的贵客的份上,我给你这个面子。”
说到“贵客”二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神情不明。
听到这话,梁兴扬才松开对他的钳制,“多谢……”
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方政忽然纵身跃过他,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将小老头踢出三丈外,狠狠摔在了大街上!
小老头避让不及,只觉得身上一痛,低头一看,胸口上已然一个大脚印,胸腔已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凹陷下去。
“仙、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