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砚累得够呛,也过了困劲儿,就一个人到院子里走走透透气。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太突然,让她一下子招架不过来。
弦月高悬,繁星几颗,沈晴砚抬头看着夜空,又想起了贺祈年今日有些傻气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院子里没亮几盏灯,有一团阴影,快速地移动了一下,沈晴砚很敏锐地往那个方向看去,大喊一声:“谁?”
五九自觉隐藏得很好,竟还是被发现了,懊恼不已地挠了挠头,从树影之中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沈晴砚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知何时院子里头插了这个钉子。
“奴才是奉主子的命令,特来保护小姐,半步不离,不让小姐出任何的岔子。”五九被抓了包,面色讪讪。
沈晴砚顿时脸色一黑,这保护都保护到自家的院子里来了。
“我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家里,能有什么危险?你在我这儿,我倒觉得拘束,你也赶紧歇着去吧。”
沈晴砚说完就要走出院子,五九压根儿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依旧在她十步以内的范围内跟着。
沈晴砚往前一步,他便跟一步;沈晴砚往后退一步,他便也跟着退一步。
沈晴砚顿住了脚,叉着腰:“差不多行了啊!你再跟着我,我就喊家丁抓贼,把你抓起来!”
五九委屈巴巴,两个都是主子,难为他这个下人两头受夹心气。
他继续恳求着:“定亲之后,主子与您见面需得避忌着点,我是特地来做你们的信使,还请小姐不要赶我回去,否则主子必然会怪罪奴才的。。”
沈晴砚彻底无奈,选择性地妥协:“你要待在这儿也成,只一件事,现在开始,不许再跟着我啦!”
沈晴砚转身就走,也不再管他,徒留五九可怜巴巴地杵在原地。
沈晴砚不知不觉地走出了洗砚轩,回想起上一世与赵元徽定亲之时,从来没有这样的热闹轰动,仿佛两家人都急于把一个麻烦解决。
而这一次,她却真真正正地有了新嫁娘的喜悦与憧憬。阮氏院子里也依旧亮着灯,沈晴砚不自觉地走了进去,阮氏诧异地看着她,旋即又笑了:“可是睡不着?”
沈晴砚点了点头,水汪汪的眼睛,如同一只迷了路的小兽,拱到了阮氏的怀里撒娇:“娘亲~”
拉长的尾音糯而甜,哄得阮氏也是不舍得这么好的女儿,马上就要是别人家的了。
一把搂住了她,母女两个并头说起了悄悄话。
而这一切都被沈索香安插在洗砚轩里的眼线,一一汇报到了她的耳中。
沈索香狠狠地把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子掷了出去,眼底一片血红。
凭什么沈晴砚可以嫁给那样的权贵之家,接受着众人的艳羡,欢欢喜喜地等着做新嫁娘?
而自己的名声坏了,清白没了,自己看上的人许诺要娶她,却也迟迟没有音讯。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