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夜宴以后,沈晴砚敏感地察觉到自家爹娘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沈晴砚十回去阮氏的院子,总有六七点回能碰上沈牧。
不过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偶尔聊些琐事。
沈晴砚也察觉到阮氏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不再像从前那样遇到沈牧就剑拔弩张。
作为女儿她很乐意看到两人这样的转变,沈牧虽然称不上阮氏的良配,但他也是阮氏这辈子都放不下的人。
每次去阮氏的院子都能察觉她变得开心起来,沈晴砚亦觉得,家庭和睦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一缓和,陆姨娘就不痛快了。
沈晴砚和阮氏说着闲话,阮氏便提起了这事:“陆氏自从那日家宴以后就一直称身上不痛快,在后院待着,说是惊了风得了咳疾,一直治着不见好,拖成了痨症。”
“那父亲没去看过吗?”沈晴砚有些奇怪,沈牧对陆姨娘还有几丝怜悯,陆姨娘称病也应该是料定了沈牧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我去派人看过,陆氏说她这病拖成了慢症,平日里吃着药还好,偶尔会发作一回,闹上半夜。”阮氏没怎么关心陆姨娘的病,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每回你父亲来我这里,回回都碰上她发病,她回回都是这样的借口,谁听了不腻,我也懒得搭理她。”
阮氏一向看不惯陆姨娘矫情造作的样子,也不屑于跟她耍心眼,平时眼不见为净,看烦了就家规处置她,简单又粗暴。
“那父亲去了吗?”沈晴砚小心地问着,生怕让阮氏不快。
“你父亲自己长了腿,爱去哪儿我管不着。”阮氏果然有些恼:“他的眼睛就是瞎的,这不摆明了装病装可怜么。哼,打他年轻那会儿,陆氏就最会使这招。”
沈晴砚闻出了酸味,心中了然,看来这陆姨娘还没死心,有事没事儿扑腾两下子,闹腾得很。
沈晴砚暗自思忖,不能让他们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破裂。
这一日,沈牧从操练场回来,去了阮氏的院子,沈晴砚就来给阮氏请安了。
她前脚刚进阮氏的院子,后脚就有一个小丫鬟跟了进来。
沈晴砚一问,是香雪苑陆姨娘身边的丫鬟,心里就有了数:“怎么,姨娘又病了?这可真是巧了,怎么父亲每次一回来,就赶上姨娘发病了?”
小丫鬟诚惶诚恐:“婢子不知,姨娘确实是病了,让我来通传一声。”
沈晴砚淡淡扫她一眼:“知道了,我会跟父亲说的,你回去吧。”
“这……”小丫鬟欲言又止,还不想走。
“难道你是觉得我会拦着父亲不让他去姨娘的院子?”沈晴砚气极反笑。
小丫鬟讷讷:“婢子不敢,婢子告退。”
沈晴砚理了理衣襟,先给阮氏和沈牧请了安,然后才乖巧地提起了刚才她遇到了香雪苑的小丫鬟:“虽说那个小丫鬟说陆姨娘突发急病,可我瞧着那个小丫鬟来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半分急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丫鬟太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