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抬了抬眉毛,看着异常冷静的格里斯,不禁有些吃惊。
“比我想象中的要镇定,你好像对死亡很平静的样子。”
格里斯静静听贝蒂说着,没什么表情。
死亡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了,就像常人喝水那样自然,如果真的有地府这种东西的话,他估计能在下面办张金卡。
无数人想让他死,他也真切死过许多回。死亡对他来说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一个简单的形容状态的词汇,两个字而已。
格里斯能听见他那肮脏丑陋的皮囊下血液粘稠流动的声音,嘶哑虔诚的渴求着死亡。
但他仍然活着,不出意料还能活很久很久。
他不在乎自己的死亡,但是听到贝蒂说那个蓝发女仆也会死,他稍稍有些在意。
“能劳烦您详细说一下吗?碧翠丝大人。”
格里斯平静发出疑问,好像被下达死亡判决书的人不包括他一样。
“你们两个在森林和魔兽战斗的时候,又中了其他的诅咒。”
果然格里斯并不意外,在之前他就领教了沃尔加姆王当场抽取他玛娜的手段,但是被他及时处理掉了。
他和雷姆在那疯狂的战斗中,都受了数不尽的伤,这些术式已经深深刻进了身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引爆。
“不能够解开吗?”
格里斯略微思索,随后又问道。他记得贝蒂和帕克都有着解除诅咒的能力。
贝蒂缓缓摇了摇头。
“下的咒术太多了。”
诅咒术式太多所以难以解除吗格里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明悟。
只见贝蒂张开双手,掌间出现了一条红线。
然后贝蒂将其漂亮的打了个蝴蝶结,抬起头说道:
“这个就是诅咒的术式,解开就是把绳结打开就好,但是”
她又低下头,手腕翻飞,各种颜色的线出现在她手中,随着手指飞舞,最后形成了一个眼花缭乱又五彩缤纷的混乱线团。
每根绳子都有结,互相还缠绕在一起。
“咒术太多就这样,会变得非常难以解开。”
贝蒂又抬起头,语气沉重的看着格里斯说着。
格里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也许我们该请卢格尼卡首席花绳师来。”
他试图缓解贝蒂脸上的沉重表情,但是明显他没什么幽默天赋。
贝蒂表情不变,摊手让手掌间杂乱的线团消失,接着说道:
“也许是那样,按顺序一个一个来多花点时间也可以解决,但你们只剩下半天了。”
“再过半天,魔兽就会寻求玛娜而发动术式,夺取被诅咒者的玛娜。”
“也就是你们已经成为了魔兽的口粮。”
格里斯回想起之前那沃尔加姆王抽取玛娜的手段,发现确实是这样。
“你不害怕吗?”
贝蒂歪了歪头,疑惑问道。
“贝蒂在宣告你们的死期哦,而且明明贝蒂和哥哥有能力救你们,但是却以时间不够为借口,什么都不做”
格里斯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您有您的立场,有能力不救和救不了是两回事,您能特意来提醒我就已经足够感谢了。”
贝蒂奇怪的看着格里斯,好像在思索这人对自身生死怎么会是如此冷静的态度。
“相比这些,爱蜜莉雅大人和昴大人不知道这些事吧。”
格里斯问着。
贝蒂摇了摇头,脑袋微低。
“贝蒂只和你说过。”
“现在知道了!”
“抱歉,刚刚的话我不能当作没听见”
突然两道声音传来,一道带着激昂活力的男性声音,一道是冷漠的女声。
两道声音混在了一起,让说话的两人都有些愣住,打量着对方。
格里斯有些错愕,回头看去,只见昴从一旁走来,拉姆从树林出现,两人都看着对方愣了一下。
随即又都看向了格里斯和贝蒂两人。
“这是你们的事,和贝蒂没有关系,贝蒂要去找哥哥玩了。”
贝蒂未理会两人的视线,转过头,一边说着一边往村庄走去,只留下格里斯。
格里斯叹息一声,看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