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攻击没作用，长剑像是砍在了坚硬的石块上一般，反作用力将其猛然弹开了。</P>

何莱背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P>

敌方士兵的反应很迅速，在长剑被弹开的一瞬间，他便伸出另一只手绞住了何莱的脖子，弹开的长剑直接被丢弃——敌方士兵快速抽出腰间的匕首，架着何莱开始猛捅何莱的腰子。</P>

尽管匕首无法突破开何莱的皮肤，但突如其来的攻势还是吓了何莱一跳，他开始胡乱挣扎，试图摆脱敌人的擒抱。</P>

那士兵似乎也有着某种咒文的加持，身体素质得到了加强，何莱一时半会竟无法挣脱开来。</P>

脖颈处越勒越紧，虽然没有要到窒息的地步，但压着很难受；加上腰部一直被猛击……</P>

何莱急了，他本能地抓住了勒住脖颈的手臂，用尽全力猛地一扯。</P>

他听到清晰可闻的骨骼断裂声，便随着涌泉般的鲜血喷溅在侧脸——何莱竟硬生生地将那士兵的手臂给扯了下来。</P>

敌人士兵哀嚎着倒下了，但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仍然不打算放弃，他想要将匕首投向何莱。</P>

他没有给敌人机会；何莱猛地一抬脚踢飞匕首，那家伙的手腕也一并被踹断。</P>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何莱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逼急了。</P>

他没管倒地的敌人是否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只是狠狠地压了上去，一拳接着一拳地轰击着对方的面部。</P>

那架势，完全是要对方失去生命才肯罢手。</P>

直到一拳捶在了坚实的地面上，何莱这才猛地回过神来。</P>

他喘着粗气，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具已经没了头颅的尸体。</P>

何莱的右手拳头上，流淌着浓稠的鲜血，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白花花的东西。</P>

软的是脑花，硬的是已经被砸碎的颅骨。</P>

何莱的左手还死死地攥着那截被扯掉的手臂，已经被他捏的几乎快要断裂开来。</P>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几乎是面对面地，靠锤爆脑壳夺走一个人的生命。</P>

之前打的那些人或怪物，有的是已经看不见尸体，有的是被掩埋在废墟之中看不见惨状，有的则是没有下死手。</P>

何莱的胃猛地一阵抽搐，反胃感直往上冒，他干呕着，蜷曲起了身子。</P>

不远处一个敌人刚刚砍翻了与之交战小队士兵，扭过头便看到了何莱身边这一地的惨状。</P>

“啊！！阿海！！你踏马的，阿海啊！！！”</P>

那个敌人哀嚎掩埋在了四周嘈杂的拼杀声之中，他犹如一条疯狗一般提着长剑冲了过来。</P>

“我他踏马的杀了你，阿海他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啊！！”</P>

何莱还是在噪音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P>

他心头一紧，反胃感愈发地剧烈了。</P>

面对着冲过来的士兵，他调低了固有咒文的强度。</P>

【定向冲击】</P>

何莱抬手猛地一挥，一道强劲的冲击波将其狠狠地压在了残垣断壁之上，瞬间没有声音。</P>

“……”</P>

以前杀的有些敌人，那是他们罪有应得。</P>

但在这战场上，敌人们都与何莱无冤无仇，他们是某人的儿子，是某人的父亲，是某人的丈夫……</P>

他们不远万里从家乡来到前线，就是为了去杀死其他毫不相关的人，又或是被其他毫不相关的人杀死。</P>

而一切的一切，就是两个帝国背后的掌权者为了所谓的利益，有些贵族皇权享受着岁月静好，在王都甚至享受着节日的快乐。</P>

“咳……”</P>

……七岁的女儿……</P>

这句话犹如一柄刻刀，死命地在何莱的良心上刮刻着。</P>

但这是战场，不能手下留情。</P>

何莱站起身来，尽管他毫发未损，但瞪大的双眼里却满是恐惧。</P>

战争——犹如一头充满恶意的野兽，第一次向何莱展现出了它那毫不留情的、残暴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