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这一下午,薛绵虽然没有直接被铐起来,但也算是享受单人间,限制了相当大的行动范围。
她几乎一直在警察眼皮底下。
等陈警官再次进来,薛绵郁闷叹气,对着他无精打采道:“弄清楚了?不是我害她肚子痛的吧。”
陈警官斜斜看她一眼,坐在他身前的椅子,才发问:“你和吴梓夏有过节,为什么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说?”
“是在说助学金那事吗?我的天啊,第一次不是因为玉佩才来问我的行踪吗?”薛绵欲哭无泪,甚至希望天空飘来一场六月飞雪,证明她的清白。
“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现在因为吴梓夏出意外了,就来怀疑我当初为什么不交代?”
“啊!苍天啊!大地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薛绵被隔离了一下午,本就处在精神紧绷又疲乏的边缘,还要对着陈警官这张黑面脸澄清:“警察叔叔,你可以因为我与她不和,认为我有嫌疑,但不能因为你问我事件A时,我回答了A没回答b,就断定我有嫌疑啊。”
这合理吗?
“退一万步说,我就算当时交代了b,但如果现在冒出来的是个事件c,是不是又要因为我没提前交代c,继续产生嫌疑?这不没完没了了吗?!”
最后一句话,薛绵几乎是扯着嗓子说的,真够气人。
看出来薛绵情绪有些激动,陈警官抬手让她把声音压压:“好了好了,我问你一句,你要顶我十句,事情是咋回事的,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哦,现在又是我解释清楚就可以啦?”
她继续发疯,站起身走到陈警官跟前,咯吱咯吱笑得奇奇怪怪:“我明白的,是因为,没找到我下手的证据,才这样说。”
“陈警官,没事,我没事的,我就在这里待着,”薛绵又换成义正言辞地态度,拍着自己的胸脯,非常恭敬和配合,“在你们调查清楚前,哪怕休学,我也一步都不离开这个房间。”
说完,她又坐回去,像是个雕像似的,不动也不说话。
瞅着薛绵明显不对劲的模样,陈警官心底一发怵,眼有着明显的担忧。
这孩子,不是因为一个人待了一下午,精神就出问题了吧?
他皱着眉头,听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而且经过一下午的调查,确实没发现有关薛绵的实质性证据。
要真把人逼成精神病了,这还得了?
“薛绵,你够了啊,不要跟我装疯卖傻,”陈警官站起身,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现在暂时没你事了,你可以离开,明天该上课,上课去,有什么问题,我会再去找你的。”
薛绵继续装雕像,一动不动。
“嘿,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陈警官干脆上手,直接提溜着薛绵胳膊,唰唰地就把人弄出去。
当然,也有薛绵不反抗的成分在里面。
毕竟,她又没真傻,能出去干嘛要反抗。
“好了,快走吧,今天这一出出的,我不跟学校联系,也不会上你档案,现在能走了不?”
听见这话,薛绵还是矜持了几秒,才装出并不在意的样子问:“高露呢?”
“高露?她又没嫌疑,自然早走了,不然还在这深山里耗着啊。”
闻言,薛绵简直要气笑了,高露没嫌疑?
就是她把玉佩塞进自己包里的,她还一点嫌疑没有?
薛绵啧舌两声,笑得古怪,既像是生气到极致,又像是无语到极点。
“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薛绵视线从眼前的夜景,转向陈警官询问的脸。
她抿抿嘴巴再张开,挑着眉,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单纯又无辜地摇头:“没有啊,没有。”
她知道,但她还不能说。
想通这一点后,薛绵还能忍住不发疯,不缓和一下情绪,那就怪了。
而陈警官以为的原因,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小点。
“哦,还有。”陈警官又突然叫住薛绵。
薛绵心一提,又抬头看他。
“那个顾言,问了好几次你什么时候能走,你要不和他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