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晴离开薛绵的病房,再次回到花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P>
她木然收拾一番,镜中的自己,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所谓最得体的衣服,也不过是花家的仆人装。</P>
命运总是不公平的,什么时候才能稍微眷顾她一次呢?</P>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遭遇的审判,她背上的鞭伤又开始作痛,等着吧,所有对不起她的人,总有一天,都会付出代价,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P>
午夜十二点,所有收到邀请函的人,已经在会客厅等待。</P>
除了她,还有拄着拐杖的花未茗,以及一脸懵的花倾穗一家三口。</P>
叶以晴站在沙发后,哪怕她收到邀请函,也不代表,她就可以和花家人一样坐下,花家内部的阶级,十分森严有序。</P>
只有花倾穗的母亲,雍容华贵的三叔夫人坐在沙发上,瞧着叶以晴的脸不加掩饰的冷笑,她看见这张脸就犯恶心。</P>
举起竹制丝扇,遮住半张脸,三叔夫人心里是有底的。</P>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家主见到她老公,也要称呼一声三叔,她并不担心今晚的见面,会对她有任何实质性影响。</P>
相反,能借家主的手彻底除掉叶以晴,她高兴还来不及。</P>
十二点零五分,花知槿还穿着灰蓝色西装,成熟干练,显然她刚结束一场线上会议。</P>
与盛装打扮的其她女性,完全不一样,她连衣服也懒得换,倒不如说这种小事,还要她亲自敲打,看来是她最近太过于温和,以至于有人觉得她好脾气。</P>
花知槿迎着所有人的注目礼,直接坐在主位上,姿态随意,翘起一条腿,修长笔直,右手肘部撑在扶手上,支着脑袋,神情淡淡。</P>
红色的高靠背单人沙发,有了她的加持,竟然有种王位风范。</P>
花未茗突然就不敢开口说话,本来想着她姐迟到五分钟,她定要抓住这点好好打趣一番,可面对身为家主的亲姐,一股距离和威严的强大压迫,她甚至不敢直视她姐的眼睛。</P>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以家主身份发来的邀请函,她不想再收到第二次。</P>
全场人,只有曾经参加过邀请会的三叔,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P>
如果是小打小闹,完全用不着家主的身份,这般郑重,一定是有什么变故。</P>
“三叔,你很紧张?”上位的人发话,神情似笑非笑。</P>
“还好,家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花知槿叫他一声三叔是给他面子,他可不敢真用这个身份拿乔,规规矩矩叫一声家主,才稳妥。</P>
“前日,我去了凌家一趟,”花知槿不紧不慢,吩咐伺候的人端来一杯红酒,她轻抿一口,“倒是被凌疏墨刺了一顿。”</P>
她放下酒杯,嗓音听不出多生气,甚至可以称为温和:“你们,可真是会给我长脸。”</P>
三叔顿时身体轻颤,紧张地擦擦额角的汗,头埋得更低:“不知这话,从何说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