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逃课,其实我也无处可去,无非是在校园里闲逛。闲逛的时候总是会以各种矫情的姿态和表情,有意无意地从篮球场路过,然后没完没了的在众多男生中间,寻觅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有的时候还真的会寻觅到,可是觅到了又觉得很无聊——无非是个人而已,你看或者不看他,他都在那里,该吃吃该玩玩,瞥都不瞥你一眼。
他不瞥我,可我总是没出息的去窥视他,有一回我假装不经意从篮球场路过,还没等摆好表情,忽然一个篮球砸在我面前,吓得我心一阵狂跳,下意识地伸手抱住那球,抬头四处看,陈尘竟然从场内径直冲我跑过来!
他来的如此突然,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个人在家发春的时候对着镜子偷偷练习了种种初次相遇的表情,或羞涩或冷酷或惊恐或无辜……可是当真的与他距离最近的那一刻,竟然全都没用上!
回头想想,自己真是太怂,明明是久经沙场的三十岁职业妇女,多大的咖没采访过,怎么就在面对陈尘的那一瞬间,春心乱撞,呼吸紊乱,他真是上天专门派来整治我的煞星啊。
我傻傻地看着站在我对面的陈尘,他逆着午后的阳光,整个人被笼上金色的光圈,脸上的每一滴汗水都闪闪发亮,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默默念的只有两个字:男神。
他从我手中拿过篮球,轻轻说了声“谢谢”,那声音实在太轻了,轻到我竟不能够确认,他是真的这样说,还是我自己出现了幻觉。而后,他转身离去,回到球场继续打球,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不客气”。
我一直以为,所谓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在纽约我在帝都,我们中间有12个小时的时差,每天见不同的人,忙不同的事,很多年都不见面,你的一切我的一切都关彼此屁事,有时想想就算阴阳两隔也不过如此。
而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捡到了你的篮球,你只是对我轻轻说谢谢。
有的时候我都怀疑,陈尘那厮是不是没看过年级的总榜,难道他这次考第二这件事,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总是那么风轻云淡的样子,他难道不好奇超过他的新学霸长什么样子吗?
有生之年,我还没有尝试过单相思,即使曾经的我与陈尘终归陌路,但起码我知道他是喜欢过我的,而如今,这莫名其妙的穿越,竟然让我体会到如此酸涩的滋味。我不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惆怅落寞,自己演戏给自己看,所以我决定以后不再假装经过篮球场,不再故意去三班找同学借书,就算要逃课,也要逃得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