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过是正常的呼吸就已经让她感到筋疲力尽,可就算如此,她布满血丝的双眸也要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
“哎呦,说的好,死到临头了倒还挺伶牙俐齿,平常怎没看出你这么会说话,倒是闷声的像个哑巴,哈哈哈哈。”
尉迟意笑得花枝招展,对她话中的含义供认不讳。
尉迟卿不断呕血全身上下宛若被人生生拆去骨头,可是她那眼神儿却如同天上寒月冰冷的可怕,像是浸了毒的匕首扎人嗜血。
“尉迟意,你不得好死!你今日杀了我终究会遭到报应的!”尉迟卿歇斯底里的用尽力气嘶吼着,她忽然回想起从小到大,这个姐姐就视自己为眼中钉,让自己出过多少次糗,更是让当今主母把自己送往乡下农村,别的姐姐门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只有她自己是外人口中的庸包,是尉迟家的耻辱。
“真是晦气,你们这些狗奴才,还在这里干什么,快把这个女表子丢河里,省的看着就烦!”
那样恨透了的眼神儿看得尉迟意浑身一震,她不敢去瞧,只能赶紧指挥跟随而来的奴才把人扔河里。
奴才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紧接着默不作声的拿着麻绳拴在四小姐的身体上,不敢多看不敢多听,生怕这个倒霉的四小姐回头化作厉鬼来在找自己索命。
不过当真的要把四妹淹下水时,尉迟意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她冷笑看着水中奄奄一息的尉迟卿说道:“小妹,不如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你可知四叔本来是考中科举进士,只不过四叔软弱,主母就把这名额让我爹顶了去。”
全身陷入寒冷冰水的尉迟卿冻得打个激灵,可惜她已无力去反驳,现在棉衣还没完全入水,听到尉迟意的话她敛起沉重的眼皮,脑海中居然冒出一句,是这样啊,爹爹,你看主母果真偏心到极致,你为何不信我呢?
河岸上的尉迟意还在不停说:“真是可怜,如果不是你强势的母亲死的早,说不定你还落不到这种地步,可惜啊可惜,怨你自己太愚蠢,和自己亲舅舅一家闹翻,活该去死!”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娴静端庄的姑娘,出口之语竟然是这种恶狠狠的夹带着几分解气的话。
身上的棉衣愈发沉重,带着尉迟卿向下坠去,她没有力气去呐喊嘶吼,有的只是平静下来的心情。
眼前缥缈无影,尉迟卿只能从水面上看到有人影晃动,她的脑袋变得沉重,冷水灌入鼻腔和耳朵里,没有空气,无法呼吸,逐渐窒息之感席卷而来,她真的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吗?
带着一身狼藉成为世人口中的荡妇,如果自己死了爹爹独自一人要怎么办?
不舍,恨意,那名为仇恨的种子扎入尉迟卿的心脏深处,无声的发芽成长,可惜事到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倘若能够重来一世,早些看透这些人虚与委蛇的嘴脸,是不是尚且能够挽回母亲的性命,保护爹爹的官爵不被顶替。
如果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她尉迟卿必定要让这些欺她辱她的人碎尸万段,堕入无边炼狱让阿鼻地狱都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