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薇尔要和王室断绝关系。</P>
【啊？？？？？】</P>
【不是等等……】</P>
【好冲击的话，我有点受不了……】</P>
而视频还没结束。</P>
临玉的声音还在继续。</P>
“凯尔埃的事情是真的，除此之外，本来这段时间，新式污染的事情要有结果了，雅辛托斯教授研制出了遏制寄生藤蔓生长的特效药，犯罪者到底是谁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P>
“没错，新式污染是人为的。”</P>
人、为、的。</P>
画面中的临玉神情有些悲戚。</P>
“军部有不少人死于新式污染，皇帝却在这时候放弃追查真凶，让我和使者尽快回到主星，为什么呢？”</P>
她自顾自答：“当然是因为，陛下和幕后黑手之间……有合作关系啊。”</P>
他一点都不关心边境死去的士兵。</P>
他只在乎他自己。</P>
小章鱼关闭了视频。</P>
“就是这样。”</P>
“格薇尔殿下……因为知道回去之后难逃一死，所以选择了叛出帝国。愿女神保佑她。”</P>
小章鱼看向干干净净的弹幕，心知事情冲击太大，众人还沉浸在信息中没缓过来。</P>
新消息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刚刚才得知帝国出现了新式污染的众人在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内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P>
——帝国边境出现了新型污染，要王室和教廷共同派人协助调查。</P>
众人：完了帝国遭难了！</P>
——污染被解决了。</P>
众人：还好还好，解决了就好。</P>
——宣扬绝对公平的军部其实并不公平，平民之光凯尔埃少将因一句话而死。</P>
众人：不是等会……什么？！</P>
——新式污染是人为，幕后黑手和皇帝之间有合作，于是死者的生命都不重要。</P>
众人：……</P>
众人沉默了很久，艰难思索话中的信息。</P>
思索失败，彻底宕机。</P>
有人颤巍巍地问：【这些事……真的……是真的？】</P>
太匪夷所思了。</P>
人生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萨维尔人深知这一点，除了在某些巧合时会虔诚地祈祷女神保佑之外，大多数时候，所有人都清楚——</P>
除了无面女神，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是科学唯物的。</P>
遇事不决，女神神谕。</P>
但……</P>
【我更倾向于这件事是真的……女神总不可能下神谕说要让格薇尔殿下和王室对对着干吧？】</P>
【大家都清楚，女神在我们的心中永存，但现实中没人可以听到祂的声音。祂无处不在、庇佑整片星海，我们都只是祂慈爱注视扫过的生命。】</P>
这话取自所有萨维尔人入门级的宗教义务教育必备知识点，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P>
王室和教廷的关系众所周知，算不上太坏——至少还能维持表面和平。</P>
但也算不上太好——至少在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帝国的宫变之后，二者的关系就一直僵着。</P>
但这些消息加在一起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有些人没缓过来，不愿相信就连萨维尔人公认绝对公平的军部也会出问题，有些踟蹰地发出文字。</P>
【不一定吧……毕竟那可是军部！当今的陛下决策英明，我们都看得到，他绝对不可能用私权做这些……】</P>
此话一出，原本心中就惊疑不定的人更加动摇。</P>
【对啊，为什么呢？军部的绝对公平就是王室拉拢人心的卖点，没道理……但、但凯尔埃少将的死……】</P>
顶着金冠琼枝的小章鱼看着弹幕的讨论，什么也没说，给足了时间让国民们自己发现问题。</P>
热烈的讨论刷了一道又一道，以一种几乎看不见内容是什么的速度飞速往上滑成一道道白影。</P>
直到有个人用打赏的特效在直播间最上方挂上一句加粗的金色滚动字体，上面醒目地展示着几个大字——</P>
【如果不是，为什么格薇尔要叛逃呢？为什么格薇尔要说自己要是回到主星必死无疑呢？】</P>
一句惊醒梦中人。</P>
对啊。</P>
如果当今的皇帝真的问心无愧，凯尔埃少将和死和掌权者半帝国币的关系都没有，新式污染的幕后黑手也和皇帝没有联系，为什么——</P>
发现了这些真相格薇尔要叛逃，把真相转由教廷使者公布呢？</P>
因为在帝国法规定的地位上，教廷和王室的地位是对等的。</P>
真相由教廷公布，就算王室再怎么不悦，至少教廷使者性命无忧。</P>
【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P>
“那又怎么样呢？”仗着这个直播间有临玉的技术支持，黑客都黑不掉，小章鱼张口就说，“帝国之前有一位高调的殿下，叫霍格。”</P>
“大家有没有发现，他已经很久没在公众面前露面了？”</P>
【我记得霍格殿下！他之前公开露面的时候，星网上还有帖子讨论过他的长相，霍格殿下和现任掌权者年轻时最像。】</P>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话说霍格殿下去哪里了？】</P>
释律庭对全星海公开通报过霍格的罪名：传播宇宙污染罪。</P>
但是王室好面子，在萨维尔境内把消息封锁的非常死。知情者少之又少。</P>
哪怕有听见这个消息的国民，也只是以为那个已经处死的罪犯和自家殿下重了个名而已。</P>
小章鱼蹦着触手努力不掉逼格，深沉道：“霍格已经被这位皇帝当做筹码卖给第三星系了。”</P>
“不过第三星系还没到，他就先一步被释律庭带走，现在……大概是过世了吧。”</P>
【所以，格薇尔殿下就是看清楚了这一点……知道清楚真相的自己不可能被皇帝放过……才……】</P>
小章鱼点点荧光脑袋：“对，就是这样。”</P>
舆论是一把相当厉害的双刃剑。</P>
当今的掌权者当然可以利用舆论来保持王室的至高无上的领导地位——没办法，谁让王室没有教廷得天独厚的信仰条件。</P>
国民不是傻子。</P>
同为神眷者，权力荣华精神强度尽享的王室，和在风雪中修行数年从未踏出极北一步、潜心供奉女神的神职人员，二者比起来，前者可舒心了太多。</P>
甚至不少贵族都是因为王室的存在而存在。</P>
封赏爵位和领地、享受特权和财富……这些人的存在简直就是星海时代的一个笑话。</P>
一个让人不敢发笑、只好忍气吞声的高阶层笑话。</P>
女神不会把祂的子民分成三六九等，教廷也不会。</P>
所以当十二年前教廷选择和芙兰·萨维尔合谋反叛时，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加入其中。</P>
【居然是因为这样……】</P>
【格薇尔殿下……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P>
＊</P>
“格薇尔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P>
主星的王宫中，看着主星ip都无法介入、且无法发言直播间，皇帝气地把手上第三个母星工艺的茶杯摔在了地上。</P>
价值千金的东西在精神力动荡的碾压下碎成无法复原的瓷器粉末，可没人为它的逝去心痛哪怕一秒。</P>
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默默承受皇帝的怒火。</P>
是啊。</P>
格薇尔怎么敢的呢？</P>
她大摇大摆地蔑视皇帝的命令，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帝国境内。</P>
从边境出发，卡洛分明亲自去了第七军基地，一个晃眼的功夫临玉就如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了。</P>
——只有教廷使者还在。</P>
卡洛在第七军的基地找了一会，实在没找到人，汇报完事情之后就先带着小章鱼回了主星。</P>
谁能想到呢？</P>
一回到主星，小章鱼就开始搞事情。</P>
开直播全帝国公开王室不可言说的隐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