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弥斯吝啬地用目光打量着他,然后说:“这次星兽灾厄和过往不一样,没有污染,星兽暴乱的原因来自其他东西,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可以控制星兽,你可以为我解惑吗?”</P>
慕容枳有点害怕地退了半步,强忍着心慌故作镇定:“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P>
织梦者无奈叹息。</P>
天边的灰云逐渐散去,日光洒下来,带着水汽和烟尘,模糊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P>
法厄弥斯没对他的态度表露出任何不满,她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了慕容枳的额头,然后给他编织了一场难辨真假的梦。</P>
神色恍惚着醒来的时候,女人撑着头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P>
“你知道。”她说,“星兽非污染性质的暴乱,是你带来的。小可怜,装给谁看呢?”</P>
整个星球都被星兽暴乱给席卷,凭什么独独就这么一个活下来了?法厄弥斯只是给慕容枳设定一场灾厄之前的梦境,在梦境之中,她亲眼看着慕容枳结束这个星球的生命。</P>
用一种特定的机械。</P>
这种机械会发出人类不可见的特殊波段能量,而这种能量,却会严重影响星兽的状态,让它们陷入癫狂。</P>
慕容枳所处的星球距离星兽栖息地很接近,要达成目标简直易如反掌。</P>
“星海没有这种可以让星兽,是你自己做的?”</P>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P>
“你害怕了?”</P>
她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一下子就意识到慕容枳的心情。那是一种混着恐惧与愤怒的复杂,其中恐惧尤甚。</P>
慕容枳色厉内荏,殊不知法厄弥斯早已经看破了这一点。</P>
她说:“要来第三星系吗?你很有前途啊。”</P>
她教他如何把自己从这场事故中摘出去,教他提取少量污染,教他找个星球上算是活物的东西然后把污染淋上去。</P>
她带他离开了那颗星球,来到了第三星系。</P>
慕容枳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P>
明明应该把他送去第二星系的公约执法机关,好让这场星兽灾厄有所交代,但是法厄弥斯完全没选择这么做。</P>
他是故意杀人,那她就是包庇罪。</P>
*</P>
“嗯,然后呢?”</P>
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P>
“这的确是陈年往事了,完全不重要的东西。你在第三星系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我当初只是看中了你的才华而已。”</P>
至于杀人?</P>
她自己手上都沾着不少人命,明面记载的六千多条远不及她真正创造的数字。</P>
所以她完全不在乎。</P>
慕容枳瞬间惊醒,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她编织的梦里,开始自发回忆那些过往。</P>
“没有然后了。”他沉下眼,“后来我们掰了,我恨你,就这样。”</P>
女人笑意微微凝滞。</P>
“就这样?”</P>
慕容枳的腹部突然被捅开一个大洞,他被粗壮的精神触手狠狠贯穿了腹部钉在墙上,鲜血顺着触手横流,滴滴答答地染红了一大片地面。</P>
肋骨好像断了三根……也无所谓了。</P>
慕容枳小幅度地抬了抬手,他太虚弱了,疲倦和逐渐昏沉的意识占据了这副羸弱身躯的大部分。</P>
法厄弥斯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薄薄的灰色雾气如深沼般危险地蔓延,她只说:“再说点什么,我给你这个机会。贪心一点,你临死前提出一些僭越的要求,或许我会同意呢?”</P>
……再说点什么。</P>
慕容枳想拒绝,他没什么好说的,难道要阐述自己是如何产生的恨吗?</P>
不可能的。</P>
但织梦者不容置疑地强行进入了第二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