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玉答：“你有点太强人所难了。”</P>
“里面就没一个你喜欢的？”</P>
“你觉得我像是光看文字描述就能长出恋爱脑的样子吗？”</P>
皇帝终于吝啬地看了她一眼。</P>
他半晌道：“确实不像。”</P>
紧接着补充，“你要是愿意，婚后去找上百个小白脸都没问题。”</P>
联姻嘛，懂得都懂。</P>
没有感情基础就形婚。</P>
皇帝并不在乎区区一个格薇尔的情感究竟幸不幸福，他需要的，仅仅只是格薇尔的身份所带来的价值。</P>
用联姻套住某个不安分的家族……正巧，在王室上的了台面的后嗣中，只有格薇尔年龄合适。</P>
其余的私生子女根本没被放在明面上，拿去联姻也送不出手。</P>
听完理由的临玉：“……”</P>
临玉：“我不去。”</P>
“那你就是抗旨。”皇帝轻描淡写地翻了翻手中的文件，“你既然享受着萨维尔王室的待遇，总该付出点什么，不是吗？”</P>
“那其他人付出了什么呢？”临玉问，“你这不是还缺个王储吗？既然发现我什么都没做，干脆把我的位置恢复了啊。”</P>
现在的萨维尔王室只有一个拿得出手的适龄皇女，那么同理，现在的萨维尔也只有一个可以胜任储君之位的适龄后嗣。</P>
霍格没了，临玉当然是不二之选。</P>
皇帝轻轻瞥了她一眼，哂笑：“皇储之位可以空着。”</P>
但不安分的贵族可不会因为不管就变得服帖。相反，他们只会越发猖獗，在王室的眼皮底下试探底线。</P>
临玉：“哦。”</P>
系统：【这和我们有半毛钱关系。】</P>
临玉沉思。</P>
临玉心中回：我觉得还是有关系的。</P>
系统：【？】</P>
临玉秒懂皇帝的意思，顿时露出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本册子上的都是？”</P>
这话问的颇有些没头没尾，皇帝头也不抬，“给你两个月做出选择。”</P>
“我要是偏不呢？”</P>
“那就没得商量，你也没得选了。苏尔诺公爵府家那个小子挺不错，就他了。”</P>
系统大惊失色：【那个三百斤？！！】</P>
它想着宿主要是这都能答应那简直是鬼迷心窍，两月之内指不定临玉就到哪片星系的犄角旮旯里去做星盗去了，结果等了半天，自家宿主一点没动静。</P>
而后，它终于听见自家宿主开口了:“我牺牲这么大，总得拿点好处吧？”</P>
系统：【？？？】</P>
居然是为了这个？！</P>
系统的数据都停滞了：【宿主你疯了？！】</P>
突然开始为了眼前的利益送出自己的余生了……她不会真的选择躺平了吧？！</P>
不要啊！</P>
皇帝默了一下。</P>
“你想要什么？”</P>
“陛下，我所求也不多，只是好奇一件事。”临玉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霍格身边那个伊索斯……究竟是什么来历？”</P>
系统：【你索要的“好处”就是问这个？】</P>
皇帝也有一瞬间的惊诧。</P>
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向来不会把心中的情绪浮现在表面，可在此刻，他却终于生出了一点意外的兴趣来注视这个被忽视的女儿。</P>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为什么想知道这个？”</P>
“只是好奇。”临玉答，“难道不能说吗？伊索斯都离开萨维尔了，不管他和陛下您做了什么交易，应该都算作结束了吧？”</P>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片刻后语调中难得带上赞赏，“你倒是敏锐。”</P>
“为了好好活下去必要的条件反射而已啦，如果您现在直接退位让贤，我也不用成天担惊受怕不是？”</P>
这话说的，系统当场魂飞天外。</P>
【宿主你冷静一点！咱们暂时干不过狗皇帝啊！万一他把你发配去荒星挖矿怎么办qAq，你们母星不是有句话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倒是……】</P>
临玉蹙眉，动用精神海中的力量，把聒噪的系统给强行闭麦。</P>
系统：【^﹉=\/&&…$)#￥'￥'–……】</P>
突然想起来宿主对于精神海的把控有多好了呢，呵呵。</P>
想说点什么，但被控制了，系统感觉好无助。</P>
但临玉才不会在乎系统如何。</P>
她盯着面前的皇帝，幽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意思非常明显。</P>
皇帝果然没追究临玉刚刚大逆不道的话，或许……也只是不在乎。</P>
他说：“告诉你也没关系，但有关于那位阁下的事情三言两语讲不完，你直接问吧。”</P>
“那位阁下”？</P>
看起来伊索斯的真实身份不低啊。</P>
临玉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到底是不是叛党之子伊索斯？”</P>
皇帝：“他叫谢镌之，是释律庭第一梯队的阁下。”</P>
等等……哪儿？</P>
狗皇帝还真是手段高，就连释律者的交易都能做。</P>
临玉惊叹：“哇哦，这可真是令人意外。”</P>
她暗戳戳又把系统的禁言给解开，在心中督促系统记录。</P>
系统憋屈地调出备忘录。</P>
临玉接着问：“你们的交易内容是什么？”</P>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和霍格有关。”皇帝说。</P>
临玉确实有怀疑过。</P>
霍格啊……</P>
她不太看得透伊索斯的目的，这家伙告诉卡洛“扶清淮”这个名字来误导调查，又来找她给出琼枝看起来要帮助她。</P>
在他的一些列操作中，临玉从起先的困惑到思忖，再到之后充分了解了霍格，也逐渐有了一点明悟——</P>
伊索，阿不，谢镌之斯肯定图霍格点什么。</P>
临玉借由这个机会，向皇帝问了不少问题，慢慢拼凑出了一点奇妙的真相。</P>
等到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临玉一言难尽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P>
她让系统打开刚刚的记录，一人一统一边盘一边摇头扼腕。</P>
临玉辣评：“真可真是不得了的恋爱脑。”</P>
系统心情复杂地附和：【可不是嘛。】</P>
＊</P>
释律者，一根筋的净化机器。</P>
这句话可不是随口说说的。</P>
对于全星海来说，释律者的基因缺陷，是这个种族最大的败笔。</P>
释律者，一种神奇的星海种族。</P>
他们诞生于第一星系最边缘那片美丽而神秘的星云，一出生就拥有强大的净化天赋，天然站在宇宙污染的对立面。</P>
但就好像为了应对迅猛的疾病快速研制出来的特效药一样，在“净化”之余，药物的“副作用”也巨大。</P>
或许也是为了“平衡”，就像自然界中越是强大的族群越难繁衍子嗣一样，释律者的强大令人畏惧，却在情感模式上单纯到令人发指。</P>
通篇听下来，就是好骗、极端、还个个都是纯爱战神。</P>
在遇见灵魂共鸣的另一半之前，他们只听命于释律庭，依照天性去做净化宇宙污染的工作。</P>
可一旦陷入情感的陷阱，那基本上就跟踏上不归路没有两样。</P>
系统调出资料，啧啧惊叹，【释律者的情感还真是够霸道的，虽然说是说的双向选择，但是一旦有人上了贼船，那就真的跑都没处跑了吧？】</P>
【还真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啧啧啧，你看看这可怖的数据，和释律者缔结双向选择契约的，十对有九对都遗憾收场。】</P>
极端。</P>
这可不是一般的极端。</P>
因为基因中无法遏制的冲动，释律者会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奉献给“双向选择”的另一半。</P>
从此以后，满心满眼再也不会有别人。一般这个时候，释律庭会主动剔除已经缔结双向选择契约的释律者。</P>
【因为把所有的情感都奉献出去，会让释律者在和伴侣分开的时间内产生难以遏制的焦虑。】</P>
【而且你很难要求一个缔结双向选择的释律者有多专心地对待工作，说不定……还会产生做比不做还糟糕的后果。】</P>
系统顿了顿，一言难尽，【好家伙，这分离焦虑……那不得时时刻刻跟伴侣黏在一块？】</P>
临玉摸了摸下巴：“我听说有的人从小到大就没被怎么好好呵护过，内心极端缺爱，说不定会合得来呢？”</P>
系统：【宿主你是这样的吗？】</P>
临·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被好好呵护过·末世艰苦求生·玉：“……”</P>
临玉呵呵两声：“每个人的思维都是不一样的。处于逆境的时候，我一般会思考怎么才能翻盘，而不是找一个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男人。”</P>
系统顿时羞愧：【处于逆境的时候，我一般会思考怎么才能找一个强大的宿主带我翻盘……对不起，我是菟丝统。】</P>
临·玉勉强安慰它：“想开点，你能意识到自己是个废物，就已经比大多数系统要好了。”</P>
系统呜呜两声，感动得泪眼汪汪。</P>
一人一统继续往下看。</P>
有人起先对这种被全心全意爱护的感觉感到心满意足，甚至洋洋自得，但是很快就会受不了。</P>
与“全心全意的爱护”相对的，是“每时每刻都在肆意生长”的占有欲。</P>
他会全心全意地爱你，所以他也要求你全心全意地爱他。</P>
一开始还好，到后来，这种生理本能的基因缺陷便会占据相处的高地。</P>
系统念着记录：【控制伴侣的人际交往、限制伴侣的出行、斩断伴侣和外界的联系……妈耶，这不就是变相软禁！】</P>
系统纳闷：【我看谢镌之那家伙平时人模狗样，没想到居然是个这样的家伙！】</P>
等等……</P>
【不对啊，谢镌之没有缔结双向选择契约吧？那个芙兰·萨维尔不是嫁给了叛党公爵吗？】</P>
后面这些事情狗皇帝没说，他有些累了，也无意了解谢镌之的感情生活，知道的很少，所以只是讲了最终结果——</P>
芙兰·萨维尔死了……谢镌之跟皇帝做交易，他要一个和芙兰最像的皇室成员，皇帝说哪怕是私生子也不能毫无理由地交给他。</P>
于是他说他可以等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出现。在那之前，萨维尔帝国会拥有一位释律者的庇护。</P>
更何况，谢镌之还是一代。</P>
皇帝说到这里，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拒绝。】</P>
释律者分为两代。</P>
一代直接诞生于那片瑰奇的星云，二代则是释律者和其他人缔结双向选择的契约之后自然诞生的后代。</P>
二代没有一代极端，也没有一代强大，净化天赋倒是同样拥有。</P>
一个霍格，换一代的释律者庇护萨维尔王室六年，不亏。</P>
临玉看了所有，把没得到的信息拼凑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思忖片刻，得出肯定的结论：“所以，从头到尾，原主格薇尔都只是个炮灰工具人而已。”</P>
“呵，狗皇帝好算计。”</P>
话题跳跃的太快，系统有点跟不上了。</P>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