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手中请柬被人怞走,抬头一看,竟是花凌月。
花凌月比了个手势要他先离开,张奎立即转身离去,将此事交由她处理。
待张奎离去後,花凌月迳自推门而入,将手中的请柬轻放在花翎凤掌间。「还不快拿去?」
花翎凤看著掌间的请柬,上头的字迹是属於他的,有股莫名情愫涌上心头,让她怎麽也无法将这请柬丢开。
「他这麽有诚意邀请你过去,你可不能不给他面子。」
花翎凤气得胀红俏脸,「面子?我干嘛要给他面子?」笑话,那晚箭都在弦上了,他居然还说倒就倒,怎麽也打不醒,她何必还给他面子?!
花凌月不解,「前夜你不是去找他一同赏月饮酒,却见你怒气冲冲回来,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花翎凤蛾眉紧蹙,冷声回道!「我不想提。」光想起就令她心烦,若再开口说出来,她一定会气死。
「不想提就算了。」花凌月拉著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赴他的约。」
「我不去。」她拒绝。
「你非去不可。」花凌月微笑,但眼神却是无比锐利,酷似寒冰。
花翎凤吓得直点头,「好,我去,我去便是。」呜……她没胆子对抗大姊,想活命就得照她的话做。
「那就好。」花凌月笑著击了击掌,何花立即撑了把油纸伞前来,带领花翎凤往外步去。
乘著马车,前往西陵酒肆。
抵达目的地,何花搀扶花翎凤步下马车,高举著油纸伞为她遮雨,待一到门口,她识趣地转身与马车夫一道离开,好让夏侯霄送她回宅。
花翎凤自然清楚何花的打算,轻咬樱唇,神情有些气恼,提起莲足往内步去。
掌柜的一见花翎凤前来,亲自带领她往靠窗的一张精致木桌走去。桌畔早已坐了一道挺拔身影。
花翎凤冷眼看著夏侯霄,抿唇不语,迳自坐了下来。
夏侯霄双眸直瞅向她,「你那晚怎麽回去了?」
「难不成要我看著你熟睡一晚?」她冷言反问。
夏侯霄苦笑,「但上回你就有陪在我身旁。」
「你找我来就只是要问这个?若真是如此,我便要回去了。」花翎凤板著脸,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夏侯霄连忙握住她的柔荑,制止她离去。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拉扯。」花翎凤欲挥开他的手,反被他握得更紧。
「翎凤,我知道你很气我醉倒,但我真的没料到有人将千日酒拿来给我喝。」夏侯霄怒瞪仍站在一旁的掌柜。都是他,坏了他的好事啊!
掌柜一面陪著笑,一面往後退去,一步、两步、三步……最後转身逃离现场。
不关他的事,真的不关他的事啊!他怎知道那晚店小二竟将千日酒与绍酒弄错了,才会误了少爷的好事。
花翎凤面无表情地瞅向眼前的他。
千日酒浓郁香醇,是种可使人久醉不醒的顶极美酒,想不到在他的酒肆内竟暗藏如此好酒……但那又如何?他还不是在重要关头醉倒不醒,抛下焚身的她不管?罪该万死!
夏侯霄深邃黑眸有著无限歉意,「翎凤,我知道自己不该在重要关头醉倒,但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千日酒的後劲极强,刚喝虽然没什麽感觉,但过後没多久,说倒就倒,任谁也无法控制。
花翎凤自然也明白千日酒的後劲威力,又见他满脸歉意,心里对他的怨稍微减少了一些。「谁教你要跟他们一起饮酒。」不满地瞪向他,口气明显缓和许多。
夏侯霄见她已不再那般生气,大手轻抚著她的柔荑,「以後绝对不会再有此事发生,我保证。」他虽然身为酒肆当家,但愿意为了她,滴酒不沾。
自他手掌传来的体温令花翎凤整颗心又甜又暖,对他的怨早已烟消云散。
蓦地,一名女子冲向前,一把抱住夏侯霄。
「夏侯公子,抱歉,我一不小心跌倒了。」陈香云娇滴滴地说著,不忘将硕大往他宽阔厚实的背上挤去。
夏侯霄皱紧眉,收回握著花翎凤的手,扳开陈香雪的手,转身怒瞪向她,「陈姑娘,请你自重。」
但陈香云非但不听,还又故意跌倒,将往夏侯霄脸上撞去。
夏侯霄眼明身快,立即往後退去,让陈香云扑倒在桌上。
陈香云这才瞧见有一名女子也在此,遂将她从头到脚仔细看过一回,最後将视线落在她的胸前,认定她不是对手,这才又笑嘻嘻地转头看著夏侯霄,「夏侯公子,你怎麽不扶人家起来啊?」还故作娇柔状。
花翎凤额间青筋暴凸。任何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跌倒,鬼才要扶她起来。
还有,她刚才那鄙视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别以为她胸前那两团肉比她大,就可以嚣张了。
这时,店小二送上酒,但眼前的情况让他傻眼。呃……同时出现两名女子,少爷该怎麽应付?
夏侯霄皱眉,冷冷说道:「陈姑娘,你应该可以自己起来,用不著他人搀扶。」
「哎哟,夏侯公子,人家一不小心扭伤脚了,快来扶人家一把嘛!」陈香云就是要他来碰触她的身子。
夏侯霄无奈,看了花翎凤一眼。
花翎凤冷眼看著眼前情景,「你就扶她一把吧!」天晓得她还打算在这桌上赖多久?她也倒要看看,这女人还打算玩什麽花样?
夏侯霄讶异她竟会如此说,但也只好伸手扶起仍赖在桌上不起身的陈香云。
陈香云见机不可失,趁势再跌入他的怀里,娇笑著,「夏侯公子,抱歉,我今儿个老是跌倒。」
花翎凤脸上虽保持微笑,但早已气得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更冒起熊熊怒火。跌倒?分明就是故意!
店小二见花翎凤发怒的模样骇人至极,连忙将手中的酒端上桌,随即转身奔离现场,不愿当炮灰。
花翎凤端起酒瓶,倒了杯酒,仰头就饮。
「夏侯公子,听说你昨日到宫中,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陈香云不断将往他身上用力挤去,对於花翎凤的存在视若无睹。
夏侯霄皱眉,心里纳闷。怎麽她会知道此事?对了,她可是陈明的亲妹子,一定是为了查探消息才会前来。
花翎凤皱紧蛾眉。怎麽她不知道他入宫一事,反而这女人知道了?可恶!这麽重要的事,她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酒愈倒愈快,她也愈喝愈快,转眼间酒瓶已见底。
「店小二!」她扬声喊道。
店小二胆战心惊地步向前,「有何吩咐?」
「再拿酒来。」她沉声命令道。
店小二有些犹豫,下一瞬,他的衣襟被她伸手紧揪。
「我叫你拿酒来,没听见吗?」花翎凤半眯媚眼,眼神凌厉。
「是是是……这就拿来。」店小二差点被吓哭,跌跌撞撞地往後走去,立刻端来一坛酒,好让她喝个痛快。
花翎凤懒得再将酒倒入杯中,揭开封口,一古脑地狂饮。
夏侯霄见状,吓得连忙起身要制止她。天!她这样豪饮,倘若喝醉……後果不堪设想。
但陈香云却将他搂得更紧,「夏侯公子,你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啊!」
夏侯霄伸手拉开陈香云所伸来的手,伸出长臂欲将花翎凤手中所捧的酒坛抢下,却怎麽也没料到……
花翎凤将喝光的酒坛用力放於桌面,发出偌大声响,并打了个酒嗝。
陈香云见状,吓了一跳,但她今日可是奉了大哥的命令,非得要从夏侯霄口中套出话来,所以又扑向前,紧紧抱著他的腰身撒娇。「夏侯公子,我们到另一边讲话,这里多了个人,好碍眼。」
花翎凤额间青筋暴凸。什麽?!敢嫌她碍眼?「陈姑娘,你最好克制点!」勉强自己柔声微笑说道。
「克制什麽?」陈香云反倒板起脸来,「我和夏侯公子有些话要说,你才该识相点离开这里。」
花翎凤收起笑容,「是我先来的。」忍……
「那又如何?我的事情比较重要。」
花翎凤皱紧蛾眉,「你难道看不出来,夏侯公子一点都不想跟你说话吗?」再忍……
「夏侯公子才不想跟你说话,你没瞧见夏侯公子一直抱著我吗?」明明就是她抱著他,但陈香云依旧睁眼说瞎话。
花翎凤满腔怒火已被挑起,「你最好不要逼我……」忍耐快到极限……
「哈,逼你?逼你什麽?」陈香云笑著反问,一点都不将花翎凤的威胁放在心上,眼底更有著嘲讽。
「逼我打出醉拳!」
花翎凤话尚未说完,紧握的拳头早已挥了出去,结结实实打在陈香云那张欠揍的脸上。
忍无可忍!别以为老虎不发威便当成病猫。从没遇过这麽惹人厌的女人,不揍她个一、两拳,难消心头怒火。
陈香云当场倒地,晕厥过去,脸上有道清楚的拳印,半边脸肿得半天高,酒肆内的人们包括夏侯霄全看傻了眼。
花翎凤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陈香云,「也不去打听打听,想跟我争男人?门儿都没有!」
夏侯霄挑眉,她这话的立息思是……她把他视为未来的丈夫?嘴角微勾,眼底浮现笑意。
掌柜与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步向前,「少爷,她……该怎麽办?」
「还能怎样?当然是泼她一桶冷水把她叫醒,若叫不醒,就用力打她几巴掌,还是不醒的话,就把她丢在街上自生自灭。」花翎凤冷声回道。
唔,好狠,所有人全被花翎凤所说的话吓得胆战心惊。日後怕是再也没人敢惹花翎凤,更为夏侯霄的将来感到无比同情。
「呵……」夏侯霄却被花翎凤所说的话惹笑,甚至止不住笑。他真是爱煞她这直率、毫不做作的个性。
花翎凤皱眉,「你笑什麽笑?」有什麽事那麽好笑?
「没什麽。」夏侯霄派人将陈香云送回陈明的酒肆内,随即轻握著她的柔荑,步出酒肆。
绵绵细雨早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艳光四射的骄阳。雨过天青。
「翎凤,嫁与我为妻。」他的厚实大手紧紧握著她的雪白柔荑,十指紧紧相扣,不分彼此。
也许她不会答应,但他还是要问,就是要告诉她……他有多想娶她为妻。
花翎凤看著他那比骄阳还耀眼迷人的笑容,一股情愫涌上心头,暧暖的、甜甜的,充满了整颗心。这回,不再有任何迟疑,绯红俏脸,轻轻点头,「好。」
她决定嫁与他为妻。(全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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