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画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奇怪。”千期月很奇怪,听筒里他的声音太过低沉,还有点潮湿,感觉情绪不大好的样子。杨嘉画摇摇头,努力拉开嘴角,扯出一个痛苦惨烈的笑,苍白无力如纸片一样:“沒有啊,我还好,你等着我,我马上过來。”装的是若无其事,千期月听到他说马上过來也就不再问了,只是嘱咐他开车的时候小心点然后就挂了电话。
“梨梨,今天晚点走吧,要是怕阿修等久了就让他过來跟你一起等。刚刚嘉画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事找你。”千期月看着在吧台上忙碌的叶梨,扯着嗓子嚎。今天是R&38;B专场,请了DJ过來,全场嗨爆,想听到一句话难度系数挺大。叶梨看着离自己不足两米的千期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又好好的擦她的杯子,整个人在灯光下温婉如莲,果然定下來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么。千期月脑补着,然后又想到自己有了杨嘉画还是一样的疯疯癫癫,果然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特色。
杨嘉画过來的时候不晚,千期月看到他脸上隐隐的有泪痕,眼眶周围红红的,像是哭过。千期月皱起眉,惹她的男人哭?这是活腻了还是该死了?她疾步走过去,手还沒有碰到杨嘉画就被他长手一捞,抱紧她一动也不动,千期月的骨头已经很明显的觉得了痛苦,但是她不想挣开,杨嘉画搂着她就像搂着世界一样,他心里什么都沒有了,那种空虚,那种落寞,千期月很心疼。
叶梨看着这两个人,眼睛里满满祝福,她身边站着阿修,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侧,眼睛里也是祝福,这两个人能这样也不错。杨嘉画睁开眼睛看到了后面一坨人,他现在不想理,抱紧千期月就不想放手。等了等,他终于放手,再睁眼的时候眼睛里全都是冰雪和冷寂。千期月从后面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给他力量,杨嘉画连看都沒有看她,只是手上收紧。
“叶梨,很对不起,我把顾岸搞丢了,他再也回不來了。”千期月有点惊诧,顾岸和他关系很好?感觉好奇怪。叶梨的身体僵了僵,阿修把她的身体抱紧,支撑她的身体,缓缓把她搀扶到卡座上坐下。杨嘉画也坐过去,看着对面的叶梨叶帆,千期尧庄臣,齐义莲湖,大部分人都在这里,今晚的人出奇的齐,像是早就料到了过來参加葬礼一样肃穆。
“顾岸死了。”杨嘉画坐下來第一句就是这个。满座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相信,然后杨嘉画继续说,简单截说了他和顾岸的关系之后,他看着叶梨,满目萧然,然后递给她一个大红色的信封,他的手抖得厉害,筛糠一样,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那张纸,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礼金。叶梨颤颤巍巍的接过,泪水瞬间决堤,看着杨嘉画轻声呢喃,断断续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死的…我明明…还沒有…”阿修心疼,沒有擦她的眼泪,直接把她揉进自己怀抱,然后看着杨嘉画眼神澄澈。杨嘉画现在也说不出什么,两个人对视,悲伤如海。
千期月紧紧握着杨嘉画的手,就算被捏痛了也不松手。杨嘉画和顾岸的关系她沒有想到,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告诉我们,谁杀了他。”明明就是个干净清爽如邻家大哥哥的人,这么突然的就沒了,搁谁谁不痛啊,叶梨已经说不出话來,那么就只有他们來问了。叶帆好像是早就料到了顾岸活不长一样,刚刚吐出來的话出奇冷静。
“我们都低估了鬼火,鬼火上面还有人可以越过鬼火直接下达命令,鬼火只是傀儡。”杨嘉画缓缓道出最近的调查所得,他得到的消息足够劲爆,希望能用这场真正的战争为顾岸报仇,至少让他安心,至少证明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不管是夜梨还是暗火都好好的活着。
“鬼火的越权者貌似和云台的上司有关系,也就意味着我们以为的能力至上的后街可能最开始就不是我们的。我父亲告诉我,越权者打算暗杀我,而且因为早年诺言的关系我不能反抗,所幸因为顾岸的身份,我沒死,但是越权者不久就会知道然后再动手。我这里的消息就是,鬼火只是摆设,真正的目的是暗火,鬼火之上还有掌权者,那个才是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敌人。”杨嘉画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沉默的众人不说话。
叶梨还在抽噎着,悉悉窣窣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莲堂里听起來那么悲凉。许久,她终于抬起头,眼睛虽然红成了柿子,但是燃着熊熊烈焰,多看几眼能把人吞进去一起烧着:“先带我去看看他。之后……”她后半句话还沒出口,阿修抱紧她的腰肢,一只手扯过纸巾轻轻擦在她眼周,嘴里说着从圣经里摘取出來的话,很仁善的罪恶,很应得的下场:“以血还血。”
暗火和顾岸接触的时间不长沒错,但是他也还是暗火的一份子,不管生死,他始终是暗火的一员,不管爱恨,暗火始终不能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