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住在古色古香的一座大宅里,每天看暮鼓在夕阳里渐渐寂寥,晨钟在日出时蓬勃发声,宁静美好。有人在跟她说什么,她只能断断续续的辨清几个字,那个人的脸,服饰,手上的碗里装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感觉在哪里都是多余的,耳朵边上什么都听不清,只有那句“伊墨”在脑子里不断回旋,回旋……
“抱歉,我想先回去了。”千期月站起來看着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样的王丹荷,她现在沒有时间纠结她的气场,就是觉得脑袋快炸了。王丹荷看她脸色着实不好也就沒有做太多挽留,意味深长的说一句“辛苦了”就让她回去了。要是她沒有预料错,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只要她能找到伊墨那就什么都准备好了,她会尽量把危机度降低到最小,至于后果她不负责。
千期月脚步匆匆,连杨嘉画的脸都沒有看一眼转过背就走,杨嘉画看了哥哥和父亲母亲一眼,一个字都不说就出去追人了,王丹荷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阿瑜,对不起。”杨嘉祯贯彻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原则拿一份批过的文件出去找自己的秘书了,杨航瑜叹口气拥紧王丹荷,坚毅的脸上泛起温柔的光芒,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又变回小女生的女人:“你和我从來用不上这三个字。”能想起他,想起自己是怎么称呼他的,这很好,也就说明了从此之后王丹荷成为了他的妻子,不再是那个病人,而是曾经和他一起叱咤帝都十多年的鼎湖董事长夫人。他很骄傲。
那天上午或者说整天,广告部的人都不敢踏进总监办公室一步,生怕被烤成焦兔。千期月也沒有怎么样他们,就是整张脸严肃无比,双眼射线几里外能冻死一个人,很可能实是在总裁那边被批了,广告部的人想别的在行得很,但是到了千期月身上沒人敢八卦,会死的。
楼琳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千期月趴在桌子上脸色卡白,乌黑的发丝垂下几缕在她面门上,愈发让她显得面如冠玉,但憔悴是沒跑的,就算她看起來活蹦乱跳,眼眶里也全是褐色,黑眼圈重得有些离谱。她沒有开口问一个字,千期月很安静的在睡着。把文件放好,她悄悄退出去,关上门。
杨嘉画今天很早就下班了,或者说他早退。不到五点他就驱车离开了公司,杨嘉祯站在窗前看着他的别克消失在视线里,心里有了计较。拨通一个电话,声音一贯的要死不活,气势森然:“闫一,你的事情忙完了沒?”
闫一很想回一句沒有,但转念一想有觉得这个人会给他打电话是比天上下猫狗还要灵异的事情,于是:“沒有,但是不算忙。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言下之意就是你丫要是不快点跟我玩脑子的话,分分钟挂你电话信不信?闫一最近很神气,不是因为天火的重新新生,以他的才能,天火恢复只是时间问題,他欣喜的是他最近去给鬼火找不自在居然成功了,还沒有被管理员插手,想想就觉得痛快。
“我只是想问问上次拜托你查的那个人的消息查到了沒有,我现在很想知道,要是沒有头绪就算了也好。”杨嘉祯的语气有淡淡的失落,那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找得到是万幸,找不到也只能罢了,他寻了这么多年也累了,是时候放下了。
闫一皱眉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个委托,他要是沒记错那个人的消息他是打印出來的,就连他在哪里他都知道。“我有他的消息了,前段时间因为天火这边内部的问題忘记跟你说了。他的地址我等会发给你。你要去拜访他的话最好早点,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等你十年。”想想当时那个人的样子,就算铁血如闫一也还是觉得心酸。翩翩少年,温润如玉,偏生为了一个错误把自己折腾得要死不活,是人看了都会难过。
杨嘉祯忍住心里的激动,冲闫一一叠声的道谢,眼泪都要落下來了。经过这么多年,失而复得的喜悦能够打破他所有伪装出來的强势,只要能够找到他,那什么都还來得及,只要他还愿意听他解释。
或许王丹荷找人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或许杨嘉画瞒着他们的那个伊墨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但是他们都已经很明显的问出來了,他们都会真诚的互相交流。很多事情都要问出來才有解决的意义。他也一样要勇敢点,因为是他对不起那个人。
世界上什么都有轮回,一点点的顺着时间往前推移,要活着才能见证一切。轮回场上谁都沒罪,谁都想好好活着,有人作伴,有人独行,有人想活,有人想死,各种事情都有,所以为什么要放弃?只要來得及就都沒有关系。
有你作伴的路上才会幸福,有人相陪的人生才不会太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