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期月没有用留置针,只是一般的钢针,拔掉之后血开始滴出来,红红的颜色染在雪白的手上煞是好看。这是医院,看到了什么都是正常的。
她搬来一张靠背椅坐在千期月面前,离她的脸只有一臂的距离。她看着千期月宁静的睡颜,嘴角勾起弧度,低声开口,似乎是在和她对话也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看,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里了吧。bitch。”
她的右手一直放在包里,继续说着:“这张脸还不错,你说我要是把它揭下来拿去卖,会不会有人要呢?”声音娇媚,宛若黄莺出谷,但是嘴里的词句却连声音的万分之一都匹配不上,“也是,你这种贱人的脸,要了怕是会折寿的吧?我来做个好事,替你毁了它吧。看看,我对你多好,以德报怨哦。也省得你再去骚扰他了。”话越说越快,言辞越来越恶毒,表情越来越狰狞。
拿出右手,寒光在灯下闪过,一把水果刀立现。也亏得她连帽衫的包够大,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把刀揣在怀里而不伤到自己。她捏着白色的刀柄,向千期月的脸靠近。她的手在抖,很是紧张的样子,明明自己仇恨了这久的人就在面前,她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害怕。不过,划一刀应该也没什么吧。
她颤颤巍巍的把刀递到千期月脸边,闭上眼一咬牙逼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千期月身体一动,避开她的刀锋,顺便伸出手去夺她的刀。那个人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醒过来,看到她素手向自己袭来,下意识的把刀收回来往身前格挡。千期月收回手,从床上赤脚下来,一步一步朝已经呆滞的某个人走近。那个人也不笨,看到
千期月是赤手空拳,自己手里却是有一把刀的,她忽然就有了勇气抬起手没有章法的向千期月刺去。千期月身形闪避,躲开致命的刀锋,眼睛闪光,极快的逡巡在她身边寻找弱点。闪躲几分钟之后,千期月绕到她身后,对着她的脊骨就是一拳,她往前倒去,千期月看准时机,眼疾手快的从她手里抢过刀,趁着她还没有站起来,直接把她的刀架到她的脖子上,低声吼:“别动。”
女子被脖子上的冰冷触感吓得一颤,又听千期月那么严肃的一吼,再也不敢多做一个动作了。千期月拉着她站起来,手里牢牢的握着那把刀。女子站直身子之后,不注意的向千期月的腰腹部袭击了一拳,千期月皱眉闷哼,手上的刀一划,给女子的脖子上添了一条殷红殷红的项链。千期月一边挟持着她往病床走去,一边笑出声:“你倒是有出息,但也没有头脑。”女子气极,却不敢再动。她明显的感觉到千期月把刀放在她的伤口处,要是她再动一动,她保证千期月会毫不留情的把刀送得更深。
刚刚的那道伤痕,千期月是绝对控制得住不至于伤人的,可是千期月没有,完全放任甚至是故意把刀划进她脖子。这一点很明显她也知道,所以她丝毫没有挣扎,成了她手里的傀儡。
“哥哥,起来啦!”千期月站在病床前,扯开嗓子喊。千期尧一喊就醒,揉着自己的眼睛,被面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千期月满眼凶光,他要是没看错的话,被千期月要挟的那个人,脖子上还在流着血。“怎么回事?”千期尧扣紧身上的外套,顺便转过去给千期月搭了一件衣服,问道。
千期月示意千期尧站到那个人背后,接替她把刀控制在她颈项处。千期尧完全云里雾里,但是这是千期月的要求,他没有理由拒绝,千期月知道自己在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他能做的,就只是执行而已。妹控是不会对妹妹说“不行”的,偏偏千期尧是骨灰级妹控。“手上流血了。”千期尧看着千期月找来自己的毛拖鞋穿上,又把外套穿好。扣扣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她手上流血了。
千期月扣好扣子,轻轻嗯一声,把之前固定用的医用胶带扯开,稍微舔了舔,然后抬起头表示没事了。这种粗暴的行径千期尧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也只是毛细血管罢了,流不了多少血。“走吧。”千期月拔腿向外走去,轻轻的说一句。千期尧举着刀,推着那个人跟在千期月身后走出病房。
千期尧本来还以为千期月要出医院,正在犹豫要不要劝她几句,却看到她走进了隔壁的病房,敢情就这么远啊,自己是白担心了。手下的女人看到要去的地方貌似有些焦躁,挣扎了好几次想逃,但是都被千期尧化解了,这是千期月抓到的人,要怎么处置得由她说了算,其他人没有权利干涉也无法逃脱。
“江先生你好,我是千期月。”千期月把手从外套里拿出来,笑得尽可能的和善,她看着坐在窗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礼貌寒暄。
江宇看着突然造访的女人,皱起眉头。在他的印象里,没有这号人物,而他的准则是不识之人不答话。江宇看到千期月不开口,不代表他看到千期尧也一样不开口,千期尧手里的,是他的千金:江璐。
“千小姐想干什么?”江宇看到后面的千期尧要挟着江璐走进来,她脖子上的红色刺痛了江宇的眼眸。但是他现在不能慌,他只要乱了阵脚,就大事不妙了。礼貌开口,商场里磨练出来的气势也拿出来了几分。老虎,千期月对他的第一感觉。
江璐想开口,千期尧在她背上轻拍一下制止。千期月还没说话,就没有她说话的机会。千期月笑着,对江宇声音里的愠怒忽视不闻,只是摸出手机,划拉几下递给江宇。江宇点开那一段音频文件,就听见自家女儿动听的声音和蛇蝎般的言辞。脸色微变。
抬眼看见的就是千期月淡笑着的脸。她进来到现在除了问候之外就一直是笑着的,江宇看着这个后辈,心里有些发毛。他关掉音频,等着千期月开出自己的条件。等了一会,满室寂静,江宇只能自己开口问,江璐脖子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七公分的伤口若隐若现,他有些急:“你想要什么?”
千期月看向千期尧,后者脸上一脸不平,就跟别人借了他的米却还了他糠一般。千期月转过身,声音魅惑:“江先生这话问反了吧,这句话不该我们问你们吗?”她很淡定的坐在那里,规矩得很,但是身上的气场却没有那么简单。她云淡风轻的来,不开口的时候是一幅画,开了口就是把刀。“您的女儿冒犯我在先,您现在又一副质问我的口气,您不觉得您抢了我的台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