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泡挑着担子回去的路上,还在不断的说:“小月,那个罐子是铜吗?要不是的,我们就亏大了!”
“人家叔叔说了,他是钳工呢!”
二泡嘟噜着:“谁不为着自己说,他说是铜,你就信了。他要说是金呢!”
“好,好,我拿去问问廖老师。”
这次,他们没有直接挑到废品收购站,来到了县一中。
“小月,这是哪里来的?”廖老师有些激动。
“我在乡下收的,廖老师,这是铜做的吗?”
“岂止是铜!这是有名的宣德炉!”
“很值钱吧?”二泡兴奋地问道。
“乱世藏金银,治世收文物。现在我们的国家拨乱反正,才刚刚解决温饱问题,这东西当年的数量不少,还不是太值钱,要买也就五百吧。过几年吧,毕竟老百姓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到了那时,这东西就值钱了。这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好玩意。”廖老师用手摩挲着,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二泡张大嘴就合不拢:“这还叫不值钱?”
“还收了些什么东西?”廖老师心想,有宣德炉的人家,应该还不止这点好玩意。
“还收了一堆废纸。”
“快快,拿给我看看!”
小月就在脚下操场上,将收上来的一件件摊开,廖老师越看越是心惊:“小月,你是有缘人那,这大多是你太祖爷爷罗德藻的东西。他可是晚清大学问家,诗书画都有很高的造诣,这些画作有相当高的水准,还有这些,都是罗老先生还没有面世的作品。太有价值了!”
“你这是在哪儿收的?”
“我是在红石镇柳湾村。”
廖老师翻检着地上的书画,拿出一卷书翻看着,依旧是将书页贴近鼻尖:“是了,是了。”
小月问:“怎么了?”
“常言道,富不过三代,看来学问往下传比财富更加困难。罗老看到自己的衣钵在罗家没有人传承,他把自己的家学传给了他的得意弟子柳越,而柳家也没能将这衣钵传承下去,罗老一生心血,竟然变成了废品!”说到这儿,廖老师唏嘘不已,老泪纵横。
小月也是后怕不已:“廖老师,不是为了这东西是不是铜,我们早就挑到废品站卖了!廖老师,看来我们收废品,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今后,你们收的东西一定要我过过目。不然,老祖宗的好玩意,可全毁在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人的手中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小月有些委屈,不过,小月心想,这东西不是差点就毁在自己手中?看来还是得好好读书呀!
“这个宣德炉你留着,这些字画和书籍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给我帮了大忙,好呀好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些用完了还给你。”
“这些东西值几多钱?”二泡不依不饶地追问。
“现在还卖不出什么价,但是有些东西,那不是用钱来衡量的!这样,我拿出两百,作为使用费。我暂时保管这些东西,等我用完了,还给你们。”
“廖老师,您——”
“拿着!”
走出去老远,小月还在埋怨着:“二泡叔,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是正缺钱嘛!”二泡嬉皮笑脸地说。
“你要钱,那这两百块,你都拿去吧!”
“小月,你这是打你二泡叔的脸呢。你二泡叔不是原来的二泡了。”
“那好,我们一人一百,这总可以了吧?”
“那好,小月,我占了便宜了,我这不是要钱花吗,不然我就舍不下这张老脸。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