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孤山野洼的,这两个娃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看看,我们把这娃儿吓得够呛。”
原来是铁道上的巡路工!
小天的头发、衣服全都被冷汗湿透了。危险一过,冷风吹来,凉飕飕的。
这两个巡路工,常年野外劳作,看不出年龄,但都很和善,问清楚两个孩子的情况,年长的工人将他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他们,一人给了一个冷馒头,小月、小天缓过些劲。
“孩子,出了隧道,离会山镇车站不远了,十点二十,有趟车,赶快点,还能赶上去安济的火车。”
“谢谢叔叔!”小天说。
“谢谢爷爷”小月说。
到底该叫什么,一路上两个人还在争议,这听声音是叔叔,看面相是爷爷。还有三十分钟,五里路,嘴上争着,脚下可不敢停,风风火火朝前赶路。
一辆火车“轰隆隆”从身边驶过,他们让到路基,继续朝前赶路。突然从头顶掉落一个巨大的包裹,险些砸到他们的头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货物掉了!”小天说。
“有人偷东西。”小月小声说。
小天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
“我们队上的二泡,他有个亲戚在铁路边,他们伙在一起,趁着火车刚出站,速度慢,扒上火车,把火车上的东西撬下来,下面事先埋伏人接应。他们被公安局抓去关了一年半。”
“那我们去抓坏蛋!”
“我的大英雄,你到底想当死英雄,还是当活狗熊?这些人不要命的呢!”
他们往前走不多远,果然前面有几个黑影,见到他们过来,都躲在路边的草丛中。小月拉着小天,假装没有看见,硬着头皮从他们的窥视下通过,月光下,隐隐约约,草丛中有寒芒闪烁。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坏的人!”小天心有余悸。
这年头,难得有一辆正点的车,正点到站了,也正点开动了。
车上坐满了人,过道也拥挤不堪。两个人终于挤了一点空隙,放下箱子,坐在箱子上,用脏兮兮的毛巾擦着汗。
“查票了,把车票拿出来,查票了!”两个戴着大檐帽的列车员一人拿着一块板子,上面夹着各种票据,在过道艰难地挤着。
“箱子放着,到厕所去,我把他们堵着。”小天小声说。他把两口箱子并排放在一起,把过道堵得严严实实。
瘦小的小月,像泥鳅一样挤到车厢结合部,钻进厕所,却怎么也关不上门。
一个好心的阿姨正在厕所旁边,教给小月怎么关门,小月这才靠着门大口喘着气,像是做了亏心事,心里“砰砰”直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有人在拍门:“死妮子,掉到厕所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这是小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