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怕睡死了,手里握着一根香。”小月伸出自己的小手,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个烧糊的痕迹。
“不疼?”
“疼醒的。”
来到窗口,一个中年妇女打招呼:“小天,这么快一箱就买完了?把这箱卖了,就早点回去,莫要到外面闯祸。”
“知道。”
齐天成背着箱子出了冰棒厂,小月颠颠地跑上来:“师傅,我来背。”
“小样!你背?莫要让人以为我欺负你!”
“师傅,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女的谁呀?”
“熟人,我一出生她就认识我,可那时我不认识她。”
“啊,那是够熟的了。”小月点头道。
“你个猪头!”
“师傅,我哪儿又错了?”
“没事。别说了,走吧。”
“师傅,这次到哪里去?”
“电影院。这正是第一场日场开影时间。这场电影往往是乡下赶集的人最爱看的。年轻人结伴逛街,手头往往有几个闲钱,谁也不愿意装穷不是?还有,乡下相亲,到城里看场电影,现在是最时髦的,又省钱,又有面子。何况冰棒城里比乡下便宜两分钱,到那儿买冰棒,最容易。”
“师傅懂的真多!”
“我老爸逼着我每天卖两箱,我不能为了两箱冰棒,成天耗着吧?”齐天成得意的说,“我老爸以为一天两箱冰棒,就能折腾我一整天。没想到我最快时不到两个点,全都搞定!”
两个人爬上台阶,站在电影院门口,已经陆续有人买票走进电影院。
“冰——棒——哎——”小月的吆喝越来越熟练了。
“对着男的喊。”
“为啥?”
“你看看,买冰棒的,是男的掏钱,还是女的掏钱?”
小月观察了一会,发现果然都是男人掏钱。小月奇怪的问:“师傅,我们在前进饭店,那为啥你要我掏钱?”
齐天成没好气的说:“我们能和他们一样吗?”
“为啥不一样?”
“你十万个为什么呀,好好卖你的冰棒!”
“是,师傅。”
两个背着箱子的男孩过来了。
“喂,哪来的野种!这里也是你们能随便来的?”
齐天成笑了笑:“你们早上吃的什么,莫不是吃了大粪?怎么嘴巴这么臭!”
“你小子找抽!你去问问,我们电影院的子弟,那是怕过谁!”
“你电影院就好了不起么?”
两个小子抡起拳头就上来了。
齐天成摇摇头,说:“我说过不再动手打人的,可是你们非要送上门来找打!”也没看清齐天成是怎么出手的,小月就看到两个男孩连人带箱子都摔倒地上。
那两个爬起来,看见自己的箱子摔坏了,冰棒撒了一地,气急败坏地又冲了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小月吓坏了,拉着齐天成的胳膊,惊恐地大叫。
齐天成的手被抓住了,自己和小月都是很挨了几拳,齐天成只好飞起两脚,将两个男孩踹翻在地。他挣脱小月的手,气愤的说:“你到底是那边的,帮我还是帮他们?”
“肯定是师傅一边的。”
“那你为什么紧紧抓住我的手?还怕他们打不到我?”
看着小月满脸通红的样子,齐天成有些不忍心,趁着这两个摔在地上没有爬起来,赶紧背起箱子就下台阶,回头看见小月还呆呆站在那儿,大声喊道;“还不快走,等死呀!”
“师傅,不卖冰棒了?”小月一边跑下来,一边问。
齐天成气的不行,敲了一下小月的脑袋:“我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你这么个榆木疙瘩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