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侯夫人的嫁妆全在沈小姐手里,相府根本没有占到便宜。
还有沈卿晚名下的那几个店铺,别人被骗了,楚王的人只要查过后就会明白的,从始至终都在沈卿晚手里。
每年的收益还不错,所以,沈卿晚绝对不穷。
将银票拿在手里,楚王想了想后说道:“这些银子,就从王府里拿,晚儿送来的给她留着,到时候置办嫁妆。”
阿金整个人呆了呆,他没听错吧,王爷说的是嫁妆而不是聘礼?
也就是说,王爷准备用这银子来给沈小姐置办嫁妆?聘礼自然自个儿另外出的。
好么,谁家男人还给未过门的妻子准备嫁妆?这什么奇怪的逻辑?
“嫁……嫁妆?”阿金总觉得是自己的幻觉,这种事情压根儿没听过。
楚王斜眼看了眼阿金:“就晚儿那娘家,有等于没有,嫁妆肯定不会给她置办好的,为了省钱,肯定就是侧妃品级,本王替她准备点,到时候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到王府。”
阿金扶额,瞬间醉了,王爷当沈卿晚都是傻的,不会自己准备吗?那不是还有叶嬷嬷在的?赏过去难不成还是摆设?
另外,王爷这话意味深长啊,看来圣旨上最后的那句话要应验了。
可以正妃的礼迎娶,呵呵,到时候只怕要惊掉无数人的眼球。
“主……主子是,准备要以正妃礼迎娶沈小姐了?”阿金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结巴过。
楚王白了阿金一眼:“蠢,父皇发了这么多道圣旨,就这一句话最得本王的心。”
不是准备,而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他也没有想到父皇会下那样的圣旨,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来。
阿金摸了摸鼻子,他的确是蠢,居然到现在才看出来,他其实是没明白,自家主子怎么突然就对沈小姐这么上心了?
选秀的时候都还不显山不露水,非得太后和贵妃逼着才承认。
怎么承认过后就跟决了堤的水一样,这么汹涌澎湃呢?
难怪他总是跟不上这节奏……
看着楚王脸带微妙的表情开始回信,阿金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万象佛经将自家主子练得太过清心寡欲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没有遇见对的人。
自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阿金忧伤的念叨着,不对,应该是自家主子以前到底在想什么?曾经感觉自己挺懂的,现在才发现,其实一直没懂过。
楚王回信的空隙抬头看了阿金一眼:“那什么官儿送了个女人来?”
“陆通判,是他自己的女儿。”阿金嘴角抽了抽,原来什么都还没记住么?
楚王垂睑:“下手狠一点,不然不知道痛。”
阿金愣了一下,又以为自己幻听了,自家主子刚才说什么了?下手狠一点?
通判一职,等同于知府,只不过没有什么实权,通常来说是朝廷派来监管知府行事的,有直接上折子的权利。
阿金正在揉耳朵,门外立刻响起了叩门声,让他瞬间汗毛陡竖。
“谁?”阿金看了一眼楚王,发现自家主子根本就没理会的意思,专心致志的写信。
“民女陆箐,拜见王爷。”
阿金心下一咯嗒,还没有开口,就见门吱嘎一声,清秀可人的陆菁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还放着一盅汤瓷煲。
阿金脸色一变,脚步一动,就将陆菁拦在了门口。
陆菁在家是习惯了,以为刚才那一通说话就是过了明路,根本就没有想过楚王会拒绝她进屋,所以自个儿推门进了来。
因为楚王在这里也等着随时有人汇报事情,所以并没有把门锁上。
阿金也没有想到,所以有点惊吓,第一时间拦住人,他怕自己慢一步就不是下手狠一点了,而是血溅当场。
“陆姑娘,王爷在办事,请不要进来打扰。”阿金有些纠结,一开始还觉得楚王吩咐挺重的,现在他都想动手了,没见过这么不知规矩的女人。
陆菁眨了眨眼,大方爽利的说道:“就算再办事,也不能不吃饭吧!我问过厨房了,王爷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这是我亲手做的鸡汤,给王爷补一补。”
阿金冷冷的看着陆菁:“姑娘还是回去吧,王爷自有安排。”
楚王的吃食都得非常慎重,阿金最警惕别人送吃的。
陆菁眼珠子转了转,面上是放弃了,可一转身冲着阿金靠了过去。
阿金条件反射的避嫌,陆菁看准时机就进了屋。
阿金还第一次被人这么耍,竟然一点不矜持的利用男女大防,心中也来了气:“你……”
陆菁得意的冲阿金使了个鬼脸,眼中带着一分蔑视,不过是个护卫,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陆菁过来两天
,还一次没有见过楚王,她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
陆菁抬头笑脸盈盈:“王……”
刚刚才说了一个字,一股劲风就从耳边掠过,那种犀利的杀气,直接削掉了一缕头发。
陆菁惊神,条件反射扭头一看,瞧见了那缕飘落的头发,还有一支嵌入门框的毫笔。
“滚!”
一道冷酷刺心的声音从面前传来,陆菁手一抖,瞳孔睁大的往前一看,楚王还低着头在奋笔疾书,看不清全貌,却能瞧见那棱角分明的俊朗,虽然还带着一分稚嫩,可是她幻想中的完美夫君类型。
但刚才那一下惊魂,冰冷的一个字,让陆菁两条腿都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挪都挪不动了。
端着托盘的手一直在抖,陆菁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啊嚏!”
楚王觉得这女人很吵,顺手扔了一只笔过去,谁知道开门的气流让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胭脂味,立刻打了好几个喷嚏。
若不是反应够快,快写好的一页信就要被墨汁给毁了。
楚王黑脸,面色不善的抬头:“耳朵聋了?让你滚出去。”
几个喷嚏,破坏了楚王冷酷的形象,也缓解了陆菁的害怕,一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又鼓起了勇气往前走了两步。
那股味道顿时更浓烈,楚王只觉鼻子发痒,抄起手边的镇纸就砸向了陆菁膝盖。
楚王出手,别说陆菁没准备,就是有准备也别想躲开,这一下砸了个实在。
“啊?”陆
菁只觉膝盖一痛,瞬间倒地,手上托盘和汤煲碎洒了一地。
阿金怔了怔,有些惊惧的看着自家发飙的主子,他耳朵可没问题,刚刚貌似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拖出去,直接将人送给陆通判,若是他家女儿愁嫁,本王不介意给他保媒,天灾降临,很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娶不起妻子的多了。”楚王极为不耐烦的看着陆菁完全没有形象的趴在地上,似乎还在痛中没反应过来。
“若是非要自己女儿去伺候人,本王就在皇宫给他争取一个名额,算是本王体恤下属,给予恩典。”
阿金一晒,自家主子这嘴越来越毒了,估计陆通判一听这话得晕过去。
低头一看,阿金砸吧了一下嘴,至少陆菁已经晕了。
通判的女儿随便配给人当继室的意思,还要送去当宫女?真的是太可怕了,难怪陆菁没受住。
阿金叫了个婆子进来将陆菁拖了出去,还将地面打扫了,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陆菁被通判送过来,意思非常明确。
而且陆菁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刚才那大方直率的样子,是京城女人没有的类型,分明是有所计较。
可阿金不是看不到陆菁眼中对他的不屑,还自己靠过来算计他,这都算什么事儿?
地方上的女子,果然比京城大家闺秀的教养更来得开放。
若是换成别人,估计会觉得新鲜,然后对陆菁另眼相看。
可楚王就觉得,那脂粉味更难闻,将门窗开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鼻子舒服了点。
阿金很会办事,让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将陆菁抬回了通判府,一点不瞒着陆菁的腿骨折了,还一身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就可怜。
在大门口将楚王的话一交代,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顿时有些惊吓,原本有点心思的都不敢再打主意。
虽然有些悚楚王的手段,可是陆菁的名声更加糟糕,都知道她去干嘛的。
若是成功了还好说,这没成功还被当众打脸,陆菁的名声也毁了一大半。
陆通判的夫人见到昏迷的女人快哭死了,一边让大夫来给女儿治疗,一边不断怪陆通判非要将女儿送去,最后还忧心女儿的名声,有这么一出就不要想着嫁好。
陆通判默默的承受着,脸色很难看,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此,知府庞家是一阵后怕,幸好他们没有第一个这么做,否则,伤的就是他们女儿了。
因为是正在回信的时候发生之事,楚王就在信中提了两句,沈卿晚看到的时候皱了皱眉:“陆通判?那个女儿叫什么来着?”
沈卿晚揉了揉额头,总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前世她这个时候还在受训,德妃去了行宫没回来。
而楚王这个时候还在路上,因为是七夕过后才跟众皇子一起启程的。
这辈子,德妃竟然没有去行宫避暑,楚王又提前去了乌州,好多事情都改变了。
前世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她不清楚,不过这个陆通判既然没有被楚王关起来,后来就一定论功行赏,高升过的。
“小姐说乌州陆通判吗?”阿木听到沈卿晚呢喃,不由得问了一句。
“是啊,他有个女儿,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沈卿晚顺口问道,也没抱什么希望。
“知道,因为乌州大水,关于乌州的资料奴婢了解过,通判仅次于知府,自然要重点关注。”阿木还真的清楚:“陆通判有两个嫡女,大女儿叫陆菁,今年应该十四岁,小女儿叫陆芹,今年才十岁。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陆芹?”沈卿晚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舒,原来是她啊!
如今才十岁的陆芹,可是秦王将来登基后的淑妃,而陆通判也会官拜从一品的都察院右都御史。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负责监察、纠劾事务,监管审理重大案件和考核官吏。
每次若是有什么事件跟楚王扯上关系,陆姓右都御使就显得特别积极,原来是从现在就结了仇?
其实后来陆通判升了官儿,换了地方,陆菁也算嫁得不错了,可这梁子也结下了。
说到底,不过是陆通判的心思不正,这次大水分明是捞功绩的好时机,只要安分做事,等大水救灾完毕,自然有论功行赏。
陆通判偏偏还想傍上王爷,走更短的捷径,这怪得了谁?
摸了摸下巴,沈卿晚回忆了一下前世的事情,其实这陆通判,一开始就是秦王的人。
只不过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将陆菁送给楚王,若是成功,就打着墙头草的主意。
毕竟现在形势不明朗,陆菁在楚王身边可以说是卧底,也可以是一家人的保障。
只不过楚王这么做,肯定让陆家彻底倒向了秦王,难怪前世陆家对秦王那么死忠,还有楚王的一份功劳在。
沈卿晚也在回信里提了一下,楚王看到后若有所思:“据可靠消息?哪来的可靠消息?”
楚王嘀咕了一下,觉得沈卿晚总是有点神秘,这种皇子收买?官员的可靠消息都是打哪儿来的?
“啊?主子,你说什么?”阿金没听清楚,有些茫然。
楚王看了阿金一眼,抿了抿唇:“赶紧做事,将事情捋顺了,早点回去。”
闻言,阿金侧目,自家主子出京办事,哪次不是磨磨蹭蹭的,非得要不得不回去了才回京?
这次居然这么早就想到要回去了?果然是不同的。
“哦,是,主子。”
楚王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顾家留下来的人,是不是有一部分在晚儿手上?”
以前只是猜测,现在却能肯定了,顾家的兵,不只是留给了顾辞吗?
“听阿木说,是一只专门给女眷培养的暗卫,顾家也没有其他人了。”阿金怔了一下说道:“沈小姐并没有瞒着王爷。”
要不然,阿木肯定不会知道的,何况,暗卫这种事情除非不动用,否则一动就会有端倪。
“嗯!”楚王敲了敲桌面,眉头一舒:“这样也好,更加安全。”
楚王心情依旧有点沉,因为他还是想不通,沈卿晚为什么对他秦王能那么了解,有些机密,哪怕是有暗卫也查不到的。
陆通判这颗棋子,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布置的才对,只不过一直没有启用。
埋藏得这么深,沈卿晚也能知道?
说白了,楚王不是怀疑什么,而是红果果的吃醋,这个时候特别想见到沈卿晚本人,就算不问她的秘密和真相,也要惩罚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该关注他才对,怎么老是秦王那边?
搓了搓指腹,楚王抿唇,手好痒,先记下,回头一起算账……
沈卿晚可不知道自己好心提醒还会被记了一顿惩罚,正在相府过安生日子,顺便看戏。
因为她那位庶姐,从来就没有安分过。
陈家的事情让沈易佳意识到自己无比缺人,更让她意识到自己还缺钱。
前世的这个时候,沈易佳根本还没领悟到钱财的重要性,后来她又得了母亲和老夫人的财产,给秦王办事还能有赏。
从始至终没有在银钱上短缺过,再不济去沈卿晚处打打秋风也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所以说,沈易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缺钱过。
她想要给自己培养点人手,自然就得用钱,而她手上的那点银子仅够日常花销。
因此沈易佳迫切的想要赚钱,她手里有人,将来在王府才能更好的办事。
“庶姐可从来没赚过钱啊!”沈卿晚轻笑,这个从来也包括了前世。
刘姨娘并没有做生意,老夫人也不会,沈易佳想学都没地方学,前世又是一个不需要的。
所以说,发现沈易佳想自己赚钱,沈卿晚稍微有点惊讶。
大概猜到沈易佳想要赚钱做什么,也就那么几项,沈子钰的打点还轮不到她来操心。
看起来是有了危机感。
在沈卿晚好奇的观望下,沈易佳向刘姨娘要了一个位置还不错的铺子。
刘姨娘有私房,买个铺子还是可以的。
刘姨娘和老夫人不会管理,基本都是沿用的以前的人,以前的制度,就像拿到顾阳汐的山庄,还有自知之明不会去大改。
刘姨娘更喜欢存银子银票,觉得那才是关键。
所以沈易佳想要个铺子,刘姨娘是现拿出银子去买的,老实说,这个时候因为举子进京的关系,各方面的物价都有些上涨,买什么都不划算。
尤其是铺子,直接买下来的价格高得离谱。
也不知道刘姨娘有没有打听行情?或者说,为了女儿她真舍得撒银子?
不得不说,刘姨娘不管怎么算计,对沈易佳这个女儿还是很掏心掏肺的。
所以,沈易佳重生后,也就看到刘姨娘和那个弟弟。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