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是在申时醒的,退了烧后,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力。
裴书珩照顾了她一整宿,这会儿眼下有青色正靠着床沿小憩。屋内没有人,楚汐醒来不曾发出声响,男子也不曾醒。
屋内更不曾掌灯,昏黄的光线称的男子面色愈发柔和。浓密的眼睫晕下一团光影,眉如墨画。
身上穿的依旧是昨日那身。他那么喜洁之人,却为了照顾她却不曾换衣裳。
楚汐咬了咬唇。
心里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滋味。
楚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哪儿料到,裴书珩睡的不熟,一听到动静就睁了眼。
见她醒来,裴书珩不由松了口气,用手背去触楚汐的额,见不烫,精致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训斥:“楚汐,你可真是有能耐。前一秒活蹦乱跳,后一秒就闹起了发热。”
他如今惯来唤她楚楚,尤其是床笫间。若是叫楚汐二字,必然是不虞了。
楚汐身上这会儿不发热了,眼里有些发热。
堵不住的难受。
可面对这样的裴书珩,她哪儿舍得怪罪。就算知道假山那边的人,裴书珩有错,可楚汐就是自私的不想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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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她的裴书珩啊。
女子泪光点点,咬着唇瓣。
裴书珩见这般,不由蹙了蹙眉。莫非凶了些?
毕竟楚汐那么娇,听不得一句重话,如今尚且病着,若一味指责,没准脾气上来得闹还得哄。
裴书珩眉心皱了皱,说出来的话却和先前截然不同,嗓音恢复以往的温润如玉:“好了,多大的人了,说哭就哭。”
“适才梦里呓语嚷着头疼,如今可好些了?”
惜字如金的人不厌其烦的说着这些。
“你从昨夜至今都不曾进食,可饿了?厨房温着粥,我这就叫人送来。”
楚汐半坐着身子,也不说话。
裴书珩只当她是身子不爽利。
话毕,修长的指尖忍不住点了点女子挺翘的鼻,那红通通的眸子如兔儿般乖巧,惹人疼惜。
楚汐听着他一句一句,手心不由蜷了蜷。
厨房很快送来鸡丝粥,落儿接过食盒,敲了敲房门后,听到一声‘进’字,这才规矩推门而入。
楚汐眼尖的瞧见落儿食盒里放着两碗粥。
落儿搁下食盒,本想着留下伺候,可姑爷没发话,她不好擅自做自。
“姑爷辛苦,主子这会儿醒了,您好歹也陪着主子吃些。主子这头还指望您陪着。”
话毕,她福了福身子,这才退下。
楚汐睫毛颤了颤。
听落儿的话,她也知裴书珩也没怎么吃饭。
她看了眼倚着床角,端起白玉碗,试温的男人,小声道:“我自己吃。”
说着,正要伸手去接。
裴书珩蹙了蹙眉,察觉到了不对劲,放到往常,楚汐定然变着法的恨不得把自己说成绝症,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他眸光一暗,嗓音淡了下来:“平素嚷着我不够疼你,如今要喂你,你却矜持上了。”
说着,他眸子黑沉,直勾勾落在楚汐身上。
男子白皙修长的手托着瓷白的碗,一时之间,竟不知是手好看还是上好的瓷白碗更吸人眼球。
楚汐来还不急思考,就听男人来了那么一句。
裴书珩的语调是漫不经心的,但字字清晰,一字一字砸了过来。
“楚楚,你当我是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