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宁虞闵此人荒诞傲慢,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听了他的那一番话,吴巍只觉得后背一凉。
再也顾忌不了旁的,他先是疾步回了主院。
正逢见镇国公夫人身旁伺候的婆子端着一盆水从屋外出来,他上前一步,沉着脸问。
“夫人可还好?”
“国公请安心,夫人只是气急攻心,大夫方才把了脉,也留了药方。”
那婆子说到这,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只是小姐那里……”
“那个逆女!”镇国公冷声道,一个转身,去吴令毓的院子。
他疼这个女儿没错,可这份疼惜比不上荣华富贵和权势。只要能让钰旭尧成功登基,就算是卖女他也舍得。
国舅的身份可比这镇国公响亮太多了。
日后钰旭尧还要仰仗于他,这钰国何尝不是姓吴?
往前他可以纵着她,可如今局势在前,禹帝猜忌,钰旭桀虽无能,但也算一个隐患。
如今,手掌兵权的薛大将军却不与他们为伍。就方才宁虞闵的一番动作,想来宁王府他也不好与之结盟。
再看风生水起的裴书珩,如今在禹帝面前愈发张脸,值不定哪日又给提了官职。
他早就想拉拢,可裴书珩软硬不吃,两府关系也走向冰硬。万幸的事,裴书珩这个傻子谁也不抉择,只认定了禹帝。
这和禹帝身旁的狗有什么区别。
禹帝如今是一国之主,他自然平步青云,可倘若禹帝哪日不在了。哪里容得下裴书珩蹦跶。
不说这些,如今,镇国公府说是岌岌可危也没有错。
多少人看着,又有多少人恨不得借此机会踩上一脚。
这哪里是一门婚事那么简单。只要有了差池,镇国公府便吃不了兜着走。
吴巍越想越气,待来到吴令毓的院子,见她被下人搀扶着嘘寒问暖,他眼里再也看不见吴令毓眼角的泪,和身子的不利索。
上前就是一脚。完全没有收力道。
“混账。”两个字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
吓得周围奴仆扑通跪了一地。
吴令毓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脑子一下全空了。
那个踢了她的,是一直对她纵容的父亲?
她疼的额间都在觅汗,不可置信喃喃道:“爹。”
“别叫我爹,我吴巍怎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你要死也等嫁过去了再死,你如今这番做派,是真的要害了镇国公府不成?”
吴令毓一时之间除了疼,就是坠入冰窖的冷,冷的她浑身都麻木。
就连说着话,她都带上颤音:“爹忘记了吗?在我及笄时,您曾说过,会为我挑世上最好的男子。”
可如今是什么?
荒蛮之地其貌不扬的男人。
就算是王子又如何?她这一生不论如何就是毁了。
她是全京城贵女之首啊,她骄傲自满,从未有过失意。她曾幻想过嫁给裴书珩,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甚至在知晓他娶了楚汐后,这个念头从未断过。
她等着裴书珩玩腻了楚汐,楚汐无才无德,这种人裴书珩如今只不过迷恋那张脸,她等着一日楚汐失宠,她能上位。
她,多么骄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