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重。</P>

想睡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寒香，待会我娘若是过来，你拦下她。就说我睡着了，别让她进来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被她看见了，一定会绷不住。”到时候，哭起来，还得是自己哄。</P>

算了，能瞒多久是多久。</P>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会。</P>

“是，小姐。”</P>

寒香看向小姐手里抱着一只布偶猫，睡容恬静，不再是总是蹙着眉的样子。</P>

替小姐放下纱帐，带着宝福离开房间。</P>

将门关起来。</P>

在小姐刚睡没多久。</P>

韩夫人过来想跟女儿说些体己话。</P>

被寒香告知女儿在睡觉，这才回去。</P>

……</P>

将军府。</P>

琼玉院里。</P>

顾景年站在琼玉院里，站了很久，走到桂花树下，目光所及便是屋子里靠窗的位置。</P>

眼前好像浮现出。</P>

韩相宜坐在窗前写字时的模样，一张娇媚明艳的脸，过分精致的五官，肤色柔白细腻，一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她会露出些许不耐烦的模样。</P>

伸手拂开那缕发丝。</P>

是那样的鲜活动人。</P>

他情不自禁往窗前靠近时，伸手触摸她的影子时。</P>

却发现，他刚刚所看到的人影全都消失不见。</P>

就像镜花水月，一场空。</P>

心里有一种空落落，难以抑制又压抑的心情。</P>

突然席卷他整个身子。</P>

很难受。</P>

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跌落坐在石凳上，神情有些恍惚。</P>

他控制不住的站起身子，往屋子里走进去。</P>

看着属于她的东西搬得一干二净，不留下半点痕迹。</P>

心口那位置空得更加难受。</P>

他往靠窗那位置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P>

恰好能将整个琼玉院看在眼里。</P>

声音哽咽着：“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你，坐在这里执笔写字，画画了。”</P>

为什么。</P>

他一想到这里，他心口却更加的难受。</P>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睫轻颤着。</P>

喉咙发紧。</P>

站起身 。</P>

往门外走出去。</P>

脚下情不自禁往偏房走过去。</P>

记得，他刚从边关回来半月时，发现这里设了他的牌位。</P>

牌位前有个坛。</P>

她以为三年前自己已经死。</P>

便给他设了一个牌位，给他俸香祈福着。</P>

她那么年轻，在得知自己三前已死的消息并没有出府改嫁，而是留在将军府替他照顾一病不起的祖母，还有娘亲。</P>

替他操持着整个将军府。</P>

她那年才多少岁啊。</P>

十六岁，正是青春好年华，原本她可以出府改嫁。</P>

却为了他，替他照顾家人。</P>

他不敢想象，若是三年前没有她，这顾家哪里还有如今光景。</P>

想起那日她说过的话。</P>

他问她：“为什么，替我设下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