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战团们都在等待着但丁的到来。
他们挤满了天使堡的赤红大厅。
动力铠甲的机油废气和火盆里喷出的香料气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大厅里面。
聚集在此的全都是圣吉列斯的子嗣。
是帝国最高贵,也是最麻烦的阿斯塔特修士。
他们穿着黑,红,白,金等颜色各异的战甲。
战甲上也拥有不同风格的装饰物。
这些战士来自不同的世界,拥有着不同的风俗习惯,以及战斗信仰。
然而,这些东西都掩盖不了他们流淌着共同血液的事实。
他们的血脉来源于一位伟大的英雄。
巴尔是他们所有人的圣地,也是所有人的家园。
当他们融入圣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和巴尔有了纽带。
阴森守卫,放血者,神圣天使,深红坚韧,黄金之子,每个战团都是帝国的忠实保护者。
他们拥有着各自的传奇故事和战绩。
奔波在银河各地,以圣吉列斯之名战斗,以帝皇的子民战斗。
他们天各一方,可他们的血脉是相连的。
时间改变了他们的气质和传统。
让他们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趋同。
他们拥有着同样雪白,坚韧的肌肤。
同样拥有尖牙。
拥有同样的缺陷。
这些东西都代表了他们是同类。
在此刻,游荡在各处的圣吉列斯之子回家了。
他们乃是为了牺牲而回来。
没有哪位战士觉得自己一定能在恐怖的虫潮中活下来。
帝国和泰伦打了那么多场。
虫族的恐怖之名早已流传开来。
圣吉列斯之子们早已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
为了圣吉列斯的荣耀,为了那渺茫的胜利,他们心甘情愿地赴死。
东道主的血奴在他们身边,等待着端上餐点。
有掺入维生素的香料酒,巴尔的特色肉食,以及其他的点心。
战士们用压低的声音彼此交谈,喝着那些从地窖中搬出来的美酒。
星际战士必须如同英雄般战斗,并像英雄一样喝醉。
这是属于阿斯塔特的传统。
如同英雄那样战死在沙场,也是英雄的宿命。
圣吉列斯之子从不畏惧那样的命运。
就像是圣吉列斯不会畏惧自己死亡的命运。
他们继承着圣父的勇气和蔑视命运的无畏。
大厅响起了天籁般优美的音符。
所有人都停下了谈话或是吃东西的动作,聆听着那些音乐。
一群孩童模样的机械天使从主入口飞了进来,在星际战士的头顶歌唱着。
圣血卫队从大门走了进来,他们举着旗帜,分成了两列。
戴着圣吉列斯面具的但丁走了进来。
面具的前额有一块血红的宝石,里面是一滴圣吉列斯的鲜血。
在大远征期间提取出来,封存在宝石里面,用来增加面具的威严,让面具拥有圣吉列斯的威严。
但丁的背后,是手捧圣物的连队冠军。
很多都是圣吉列斯的遗物,他曾经的武器,曾经的战甲,掉落的羽翼等等。
每一件都是如此的神圣。
圣血之子们注视着这些遗物,陷入了沉默。
但丁走到了高台上,透过面具的眼睛注视着和他一样流淌着同样血脉的战士们。
“我的兄弟们。”但丁的语气中带着悲伤,“很高兴你们能响应巴尔的呼唤。”
众多战士注视着但丁,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但丁看向他背后的连队冠军,向众人展示那些圣物。
“我的战士和他们的仆人所携带的这些遗物,可以追朔到荷鲁斯对我们深爱的皇帝发起大背叛时期。这些盔甲,这些武器都可以追朔到最可怕的那一场战争。”
但丁指向赤红圣杯和存放着原体之羽的圣物盒,“还有这个,它们是我们先父之死的见证,这两样都是容纳他遗物的器皿。对于血之战团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我们的圣父倒在他可憎兄弟的刀刃下,能产生更大的痛苦了。”
“若是经历了永无止境的黑色狂怒,我们所有人都曾回朔了圣吉列斯的死亡,当荷鲁斯的利爪刺透他的时候,我们感受到了永恒的痛苦。那些痛苦永远不会消失,它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之中,成为我们的缺陷,也成为我们高贵的所在。”
“吾主的牺牲奠定了人类的未来,帝皇获得了胜利,恢复了秩序。而现在,我们将走上吾主的道路,我们将为更伟大的事情以及那些需要我们保护的人们而牺牲。”
“血红防线绝不能被泰伦虫族突破,否则银河系东北部分将再无力量防御,极限星域将生灵涂炭,人类帝国必将遭受重创,千亿乃至于万亿人类将成为泰伦的食物。”
但丁的声音越来越大,蕴含着圣吉列斯之子特有的愤怒,“很抱歉,第一次将你们召集回巴尔,就是让你们为此而牺牲。我们是圣吉列斯意志的继承者,即将来临的事物将考验着我们所有人。当你仰望天空想要寻找星星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看不见它们,因为虫族舰队已经遮住了它们的光芒,那些怪物组成的浪潮永无止境。”
“若你和那些灵能者和智库交谈,你就会知道,亚空间也已经被它们笼罩,我们孤立无援,我们将在黑暗中独自奋战。你们所能了解的一切信息都会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无法赢得这场胜利。”
圣吉列斯的赤红怒火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就像血池中的缓缓涟漪,所有人都感觉到它的触碰。
战斗的欲望在大厅内所有战士的孪生心脏里强烈的跳动着。
他们想要咆孝,想要战斗。
想要宣泄永恒的狂怒。
“纵然希望渺茫,黑暗即将吞噬我们。可我依旧要告诉你们,圣吉列斯的子嗣必将胜利。通过刀刃,炮弹,等离子和激光束,我们会把它们切碎。靠着我们鲜血的力量,我们会把它们扔回虚空去。我们将向怪物倾泻圣吉列斯无边无际的狂怒。”
但丁锤击桌上完美的大理石板,使其表面开裂。“我们将在巴尔阻止利维坦,帝国将延续下去,以我额上之血和此生之血的名义,以圣吉列斯之名,我发誓必将如此。”
“以圣吉列斯之名。”
“以圣吉列斯之名。”
“以圣吉列斯之名。”
战士们用一只手捶打着自己的胸甲,咆孝着大喊。
他们的情感是如此的强烈,战斗的意志是如此的坚韧。
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够彻底的摧毁他们。
泰伦虫族选择巴尔星系将是一个错误。
圣吉列斯的子嗣绝不会轻易将这个星系让给它们。
除非圣血流尽。
但丁注视着众人,露出了笑容。
圣吉列斯之子从不畏惧牺牲。
“安静。”但丁伸出手,做出了一个强有力的手势,众人沉默了下来,“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如何摧毁虫巢舰队利维坦。”
一个全息球被激活。
在房间的噪音中增加了充满穿透力的嗡鸣声音。
隐藏在天花板和墙壁的投影仪器,在运算机奴的协助下,绘制出一张发光的星图。
极限星域的一部分在大厅中漂浮着。
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清晰的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一道广阔的痕迹穿过极限星域的中心,是血淋淋的红色伤疤。
巴洛尔的光芒在中心闪耀着。
有双星系统的冥府星系,在西南部燃烧着。
那里经历了一场恐怖的战役。
但丁和一位亡灵霸主达成协议,利用恒星的力量点燃了那个星系。
伤疤里的星球都是红色的。
它们仍被古老的战争毒害。
到迄今为止,也未曾得以恢复。
疯狂的先祖们诱使了恒星的力量,制造出了一片红色伤疤地带。
人类总是为已经消逝的往事而饱受折磨。
为那些先人承受罪孽和伤害。
红色伤疤里面的世界,相对于帝国其他地方而言,可以说是人烟稀少。
但它是极限星域东北部分最有力的要塞,一旦被虫族突破,那些星系将再无壁垒可言,那些世界将要迎接什么样的命运,也是不言而喻。
光芒闪烁着成型,一个个星球浮现在众人的眼中。
战团们的代表们就像从天空向下凝视凡人王国的战神。
他们注视着那些世界,从跳跃的文字和数据中,得到了关于它们的一切信息。
标志和数据在星球出现后,才出现。
首先是星系的名称,显示在众多星光的旁边。
随后是税收,人口,兵力,以及当地的执政者。
星系轨道,标记星系运转轨迹,区域的界限,边界突出的异常现象以及重要的采矿站以及前哨站。
如此之多的数据,让地图显得杂乱无章。
当然,这点问题对于阿斯塔特修士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们拥有着超强的信息处理能力。
在几秒钟内,他们就能将所有的信息都给记录下来。
并在脑子中勾勒出泰伦虫族进攻的动态图。
这些信息都是由星语庭,机械神教提供。
很多信息都已经是过时的,仅供参考。
帝国过于庞大,更新一次星图,需要的时间至少百年。
泰伦虫族来势汹汹,自然不可能有时间特意去更新地图。
虫族的阴影吞没了恒星,多条触须蔓延在银河之中。
很多世界都已经被吞噬。
有一些更新在星图上,也有一些没有被更新到。
帝国的通讯是严重落后的。
很多部门的信息都是难以交流的。
一场战争可能需要几百年,上千年才能传到另一个地方。
就算有人知道某些地方已经被破坏,并更新了他们的数据库。
然而,他们也无法让这些被更新的数据库,快速传递给其他部队。
支离破碎,以及严重滞后的情报,导致血之战团们无法及时得知虫巢意志的动态。
他们唯有在沿途放置舰船,监测,才能掌握利维坦虫族舰队的动向。
“这些都是虫巢舰队利维坦所留下的痕迹。”但丁指向星图,一道轨迹出现在投影中。“几十年来,它一直在这个方向前进,吞噬了在道路上碰到的所有世界。当然,这个模拟速度加快了几千倍,泰伦虫族每隔几个月或是几年就会吞噬一个世界,并且不断地分出触须。这些触须一个接一个吞噬世界,不断的壮大着自己,然后再次分裂成更小的触须。”
“泰伦虫族并不会借助亚空间前进,只能在现实宇宙中飞行。可是,它们通过某些机制违背了自然法则,它们的舰船速度超过了光速。它们的速度让我们拥有一个小小的战略优势。”
“可这个战略优势并不能帮助我们赢得战争,虫族舰队太强大了。并且随着它的推进,虫族也变得越来越强大。每一个被吞噬的世界都在数量和种类上加强了它。”
“圣血天使已经和利维坦舰队战斗过了很多次,成功阻止了它们几次。”
一幅小比例尺的星图出现在一个发光的矩形中与比例尺较大的星图分开来。
它为虫族舰队显示了两条航线,一条比另一条更亮。
“正是因为如此,泰伦虫族正在积极寻求毁灭圣血天使战团。否则它绝不会进入红色桑巴,而是会转向那些人口稠密或自然系统完整的世界。”
“从机械修会以及审判庭提供的最初信息来推断,泰伦虫族喜欢那些有高密度生命的行星。红色伤疤里面的星球完全不符合它们的特性,各个世界基本都是荒凉的,带着毒素,选择这样的地带对于泰伦这种猎食者而言很不正常。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它们试图达成一个战略,而这个战略就是巴尔星系,它们之所以做出这种违反猎食者常识的行为,就是为了寻求彻底的毁灭巴尔。”
“这种说法真的难以置信,他们是动物,不会有报复的想法。”一位战团长说。
“你的看法是错的。”墨菲斯顿说。
“那真相是什么?”另一位战团长问道。
“我观察过由泰伦虫族造成的亚空间之影,我看到了投射它的背后本体。袭击我们银河系的虫族,不是一支由个体组成的军队,甚至不是一群群居动物。泰伦虫族是单一的个体,一个拥有灵魂和思想的生物,一个存在于无法想象的维度的可怕敌人。”
“那些怪物全都是一个意识的化身,真的可能吗?”
“若是如此,未必过于恐怖了吧??它是如何在漫长的距离中维持自我的?若是无法维持,那它又怎么保证每一个分裂出去的意志都会服从自己。”
“若是对方通过亚空间之影来影响现实的身躯,那我们为什么不将战争转移到亚空间中,从精神上摧毁它们,让现实的躯体崩溃。”
“不可能做到的,亚空间之影过于恐怖,没有任何灵能者能够对抗那股可怕的力量。”
“确实,我们只能从现实进攻,杀死它们,削弱那个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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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战团的争吵让场面变得混乱。
但丁伸出手,示意这些人安静下来。
“阻止泰伦是我们的任务,这场战役只能在现实层面打。我们将在巴尔阻挡泰伦,若是我们成功,它们就会被困在什么都没有的红色伤疤挨饿,不断的削弱,最后被彻底的毁灭。我已经有了全面的计划,或许你们能够给我一些全新的建议和补充。”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爆发,许多双手在桌子上敲击使桌子摇晃起来。
当欢呼声结束,但丁开口诉说他的计划以及星空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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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战团被但丁以圣吉列斯之名,紧紧地团结在了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余的战团也不断从各个地方赶来。
在亚空间之影彻底断绝亚空间航行之前。
但丁得到了两万八千名阿斯塔特战士。
他们来自不同的战团。
三个世界的近地轨道上,没有任何空出来的泊位。
、每个锚地都挤满了船只。
战列舰,巡洋舰等等,都悬浮在近地轨道上。
很多战团都全力以赴响应母团的召唤。
它们的船只为巴尔星系构建了一道金属防线。
但丁希望这些舰船能在即将到来的战役为他们牢牢的守住虚空的防线。
那是胜利的关键。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想法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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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卫二周围的轨道挤得满满当当。
响应召唤而来的血之战团争先恐后的来到圣吉列斯第一次张开翅膀的地方。
他们宛若虔诚的信徒那般朝圣。
这种行为让他们充满了力量。
能够让他们感觉到圣吉列斯和他们同在。
另一边,在天使堡,但丁也面见了每一个新到来的战团,安排他们在自己计划中的位置。
值得一提,这些战团为但丁带来了一些全新的消息。
帝国正在和阿巴顿在警戒星开战。
据说有一位,还是两位原体已经回归,他们正带着部队四处征战。
这件事让但丁很振奋。
若是真的话,那代表帝国还有希望。
若是能够得到圣父兄弟的支持,那他们或许能够得到更多胜利的机会。
可惜的是,这些血之战团得到的信息同样也是不完整的。
恐怖的亚空间风暴让星语星系变得支离破碎。
人们只能从有限的信息里猜测真相。
有人说帝皇复苏了,已经在泰拉行走,废除了无能的高领主。
也有人说是基里曼和来恩复苏了,大远征被他们重新开启,人类将要向混沌和异形宣战。
有很多强大且可怕的人类军队在星河之中航行。
到处都是开战的消息。
有一些胜利的消息传来。
也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谁也没有办法分辨是真是假。
亚空间风暴太可怕了。
大裂隙切断了一切。
但丁对此颇为上心,若是能够得到帝国的协助,那情况会好很多。
可惜,星语者们的合唱并不能穿破风暴。
纵然有墨菲斯顿,以及众多战团的智库帮助也是如此。
十分的艰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虫族造成的阴影也越发的恐怖。
星语呼叫不能再抵抗虫巢意志的咆孝。
亚空间在整个星系内变得平静无比。
就连以太洋流也停止了。
信息无法再传递,灵能者也难以从亚空间中吸取力量,反倒被亚空间阴影折磨到濒临崩溃。
大吞噬者越来越近了。
噩梦侵袭着所有人。
管控也越发的严格。
巴尔的防御者全都忙碌了起来。
他们四处奔跑,加固最后的工事,将那些生产出来的武器弹药送到指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