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自己曾经的亵渎表示抱歉。
原体是真正的为他们思考的人。
从来不会只说那些为帝皇奉献的假大空。
而是真真切切的给予他们面包和肉，让他们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
昆比斯第一次感受到生活可以如此美好。
八小时工作后，能够去和自己的朋友闲逛，不需要一天都待在工厂里面。
以前那些该死的泰拉官僚，只会要求他们奉献和牺牲，从不在意他们是否有填饱肚子的东西。
幸运的是，苦难已经过去了。
正如原体许诺的那样，一切美好都会到来的。
泰拉从恐惧和绝望的深渊中爬出来，快速的奔向光明。
每个人都将得到幸福的未来。
他们将在帝皇的荣光照耀下，享受美好的生活。
昆比斯越过了聚集起来的人群。
昆比斯脚步轻快的迈步走向自己的工厂所在。
他真诚的向每个人朋友打招呼。
直到，他遇到了两个身穿执法制服的法务部人员。
他才收起了笑容。
其中一个法务部人员正是之前负责劳工队监管，并且殴打小女孩的那个男人。
对方抽着烟，懒散的站在街道上。
几个走过的男女都被这两个人叫住，双手抱头蹲在路边接受他们的检查。
昆比斯的心中浮现一丝畏惧，不由自主地走开了。
改革的风暴还是不够强烈，未能吹入每一个角落。
可他也知道，这是帝国摄政的极限了。
对方担负着整个帝国，军事，经济，政治，信仰，科技等等，每一个方面都需要原体去负责。
帝国摄政的目光注视着整个人类，那就注定他无法关注每一个人。
罪恶和黑暗潜藏在他关注不到的缝隙中。
“过来。”那个男人看到想要绕过去的昆比斯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旁边的同伴也露出了笑容。
昆比斯左右看了一下，都没有人，他才确认对方叫的就是他。
只能走了过去。
他有些抵触和害怕这些家伙。
说实话，他对这个男的充满了恨意。
劳工队那个小女孩的一个耳朵已经聋了。
而这一切都拜这个男人所赐。
难以想象，这样恶毒的男人竟然还能躲过清洗。
“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那个男人一脚就踹在昆比斯的身上，不耐烦的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昆比斯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卑微，避免引来对方更大的敌意。
对于帝国摄政而言，这样的男人不过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臭虫。
可对于昆比斯而言，这个男人足以毁掉他的生活。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小法务部人员，也是如此。
官可怕，吏更可怕。
“没什么，看到你，就觉得可疑，你是不是试图颠覆帝国的帮派分子啊，现在帝国严抓帮派分子，打击黑恶势力。”那个男人抽着烟一本正经的说，还将烟灰弹在他的脸上。
“大人，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帝国子民。”昆比斯强忍心中的愤怒，一字一顿的说。
“你说自己遵纪守法，我可不太相信，一看你就不像个好人。前些日子，收到信息说是有帮派分子流窜，去那边蹲着。我们得要进一步核实你的身份，才能做出判断。”
那个男人又弹了一下烟灰，“你不想浪费时间也可以缴纳一笔保证金，用来担保你不是帮派分子，等到以后确认了，就会退还给你。”
听到这话，昆比斯心中顿时了然。
追查帮派分子是假，暗中敛财是真。
保证金交出去，还想着能够退回来？
那就真的是痴人说梦了。
“你们这是公然违背帝国法律。”昆比斯愤怒说，“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你tm不要乱说话。”那个男的脸色一变，一棍子就砸在昆比斯的头上，让他蹲在地上血流不止。
“我代表的就是神圣的帝国法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tm是不是不想活了。”
打了一棍子后，那个男的又一把抓住昆比斯的领子，面色狰狞的威胁道，“不要以为帝国摄政颁布了几条法律，你就觉得你能翻天了。劳资现在还穿着这身皮，你就得老老实实的跪着，懂吗？”
说完，那个男的抬起头看向他的同伴，“这家伙就是个刺头，一看就是冥顽不灵的帮派分子。”
同伴笑了一下，“别搞太过火，现在上面查得紧。”
“放心，有分寸，实在不行就对外说他是帮派分子。那些傻不拉几的蠢货估计还会说我打得好，打击了罪恶分子呢。”
昆比斯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了起来，对方一边打还一边挑衅。
“你可以还手啊，废物。”
“你怎么不还手啊，窝囊废。”
“真以为帝国摄政能看着泰拉一辈子吗？就敢在这里反驳我的话，真是不知死活。”
昆比斯愤怒到几乎发狂，猩红的眼球像是要马上撑裂眼眶那样。
可他只是咬牙，没有选择还手。
还手了就是蓄意攻击帝国执法人员，到时候，对方直接干掉他都不会有人问一声。
可能是打得累了，对方才堪堪停下手。
he-tui。
一口浓痰吐在昆比斯的身上。
“垃圾。”那个男的还想着进一步羞辱一番昆比斯。
另一个男人从远处走来，步伐匆忙，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安。
两个执法人员停下羞辱昆比斯的动作，大声喊着让那个男的走过来接受检查。
可谁曾想，对方走到一半，就直接掏出了脉冲手枪，就射击他们两个执法部的人。
一个家伙被射中大腿，痛得啊啊大叫。
殴打昆比斯的那个，被吓得直接抱着脑袋就跑，想要逃到一处能够挡住自己的挡板后面。
“全都去死吧，走狗。”那个帮派分子不断扣动扳机，那些本来蹲伏在地上的人也被他当成了目标。
没一会就死了几个，那个倒地的执法官员也被那个心狠手辣的帮派分子干掉了。
看到对方把枪口对准自己，昆比斯顾不上流血的脑袋，就直接撞了过去。
利用自己长期劳作锻炼出来的力气死死地压住对方。
双手死死的摁住对方的喉咙，直到断气了才敢松开。
这个时候，那个逃得最快的家伙，又折了回来。
大喊大叫的射击了几枪那个帮派分子，然后一脸得意的站在旁边。
帝国的支援来得很快，没一会就有一队士兵搭乘悬浮艇过来。
一个高阶执法官也从其他地方赶来。
只是，他身上穿的是奥特拉玛的制服，而不是泰拉的制服。
“我看到这家伙掏枪就觉得不妙，立刻拿出枪和他对射，还生死搏斗了一番，最后才成功将其干掉，可惜的是，这家伙太凶悍了，导致不少人都死了。”那个男的看到那位高级执法官，就一脸谄媚的凑上去，恨不得将功劳全都揽在身上。
“不，他是个懦夫。他逃跑了，那个帮派分子是我掐死的。死了之后，他才敢跑回来补枪。”
昆比斯心中早就窝着火了，如此的卑鄙无耻，只敢欺压良善，看到那些凶狠的人转头就当逃兵。
现在竟然还敢抢夺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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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那个男的就像是踩到尾巴的猫那样跳了起来。
“你不要乱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啊，这里你没有说话的地。就你这小样，还想杀死一个帮派分子，你怎么那么能做梦呢！你怎么那么无耻说这种话呢？”
一边说，还一边走过去推搡昆比斯。
“我看你就是潜在的帮派分子，故意扰乱执法，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不然分分钟抓你回去蹲监狱。”
到了边缘的地方，那个男的低声说，“别tm上脸，这一片都是我的人。你敢让劳资难堪，劳资明天就把你当帮派分子抓了，枪毙了都有人叫好，你信不信。”
威胁完，将昆比斯往路边一推，大声道。
“不要乱说话，这件事你担不起责任。”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高阶执法官走过来说。
“不，不是。”昆比斯看到一旁的男人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只能改口。
“下次注意点，不要乱说话。”高阶执法官说，“我叫齐达洛夫，是帝国二级执法官，若是你有什么关于帮派分子的线索，可以来找我。”
齐达洛夫将一张卡片交给昆比斯，就转身离开了。
帮派分子和另一位执法人员，还有几位死者的尸体都被带走了。
殴打昆比斯的那个执法人员也被带走了。
“你表现得很好，我会向上面反映的。最近这些帮派分子流窜得很严重，上面正在严抓，希望你能再接再厉。”齐洛达夫说。
“我会更加努力的，为了帝皇的荣光，我一定要铲除这些破坏社会秩序的不法分子，保护帝国子民幸福安康的生活。”那个男的一脸正气的说。
捂着脑袋的昆比斯紧握拳头，看着他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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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基被毒杀。
属于他的那个学派的几位贤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武力对抗。
他们知道自己绝无能力抵抗帝国摄政的攻势。
武力对抗都只会给他们自己带来毁灭之灾而已。
激进派彻底掌控了火星，一些隐秘的知识被公布。
改革的浪潮也席卷着这颗红色星球。
基里曼提供了一部分新技术，用于改善火星的空气质量，以及维护生态。
凭借着机械神甫的高效，火星很快就出现了第一缕绿色生机。
随着泰拉和火星步入正轨，基里曼也开始推动自己的计划。
他将大部分泰拉的政务交给了帝国总理-佩妮。
而他自己则前往了火星的奥林匹斯山。
为了保守秘密，基里曼只带了西卡留斯，考尔，以及三十名荣耀亲卫进入一个尘封依旧的地道中。
基里曼和帝皇的对话时间并不长，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十分的庞大。
帝皇告知了基里曼地宫的位置，以及他想要寻找的答桉。
他们从轰鸣的钢铁都市走入了一处黑暗，看上去已经被废弃千年之久的拱道深处。
这里是一条死路，冰冷的岩石阻止了他们的前进。
“这里真的有我们要的东西吗？”考尔的电子音透露出一丝凝重。
侦测扫描装置检测到前面一无所有。
“不要过度相信自己的认知。”基里曼看着面前的岩石说。
按照帝皇的记忆，基里曼接触了自己的拳头，在宽大的手掌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殷红的鲜血流出，基里曼将其涂抹在墙壁上。
原体强大的恢复力，让他不得不割了自己几次，才凑够足够的鲜血。
在众人的注视下，原本粗糙的岩壁出现一道道裂痕，无数细如发丝的裂痕四散开来，崩解。
岩石化为了黑色的光芒，像是有生命那样翻滚，缠绕。
基里曼看到这个场景，露出一个笑容，沉声说，“真是有秘密的地方啊。”
随后，他迈步走了进去，没入了那些黑色的光芒之中。
考尔等人紧随其后。
越过光芒，仍是黑暗的隧道，但是这个隧道似乎已经不单纯是存在于现实宇宙，而是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
道路错综复杂，相互交错，完全违背了人类所认知的几何学。
这里不是人类的领域，也不是现实宇宙法则的领域。
按照帝皇的记忆，基里曼穿梭在这些道路上，走过一处又一处路口。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考尔注视着自己的数据显示器。
他试图扫描绘制这个地方的行进路线。
可当成品图出现的时候，却让他大为吃惊。
颗粒状的光影图像中存在着很多本不应该存在的分支路线。
更加诡异的是这些分支路线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和扭曲，看上去杂乱无章，永无尽头。
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扭曲，演变。
哪怕是采用三维的模式，复杂的代码也超过了人类的想象。
可若是利用四维来表达，却十分完美。
“不要去记录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基里曼说，“这里基于现实和虚幻而成，每分每秒都有数以亿万种变化，想要通过机械装置来记录路线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条隧道真的有尽头吗？”西卡留斯也惊愕的问。
“当然有，只是看起来没有而已。”基里曼一边走，一边回答西卡留斯的问题，“这里是一个时空闭环，也是地宫的防御措施之一。也就是说这里和现实宇宙是被隔离开的，唯有找到正确道路的人，才能借助那微弱的联系返回现实宇宙，否则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时空闭环。难以想象，在过去人们就已经掌握了如此高深的技术。”考尔惊叹道。
“这是我父亲的杰作。”基里曼说。
地宫是帝皇封印虚空龙所在地。
难以想象，当时的他已经掌握了何等的学识，才能建造这样一个囚牢，让曾经的星神都无法挣脱，只能被囚困在这里。
“无法想象欧姆尼塞亚的智慧究竟有多深邃。”考尔说。
基里曼带着众人走了不知道多久，最终来到了一个闪耀着炫目银光的洞穴高处的岩架上。
洞穴十分的庞大，就像是来到了火星被挖空的地核那样。
这里的宽阔程度是西卡留斯和考尔所能想象到的最宏大的地下空间。
洞穴延伸到头顶和脚下很远的地方，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撑起了洞顶，根本看不到两侧的洞壁在哪里。
只能看到远方的银光微微闪烁着。
“小心一点，这里就是虚空龙的囚禁之地。”基里曼嘱托道。
他们顺着岩架向前走，发现了一个不起眼且十分老旧的木头诵经台。
上面还有一本镀金脱色的厚重书籍。
皮革封面破破烂烂，还有着简朴的羽毛笔和墨水瓶。
这一幕，让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里还有这些东西吗？
考尔四处打量着，和他神经相连的伺服颅骨正在扫描着周边的一切。
“这里真的是太怪异了。”考尔指向一处闪耀着银光的墙壁的石柱，“这些构造，以及光线感觉都不对劲，好像被扭曲了一样。”
统御大贤者的话似乎打开了这个洞穴潜伏着的什么特性。
那些银色的光芒动了起来，形成怪异扭曲的几何结构。
荣耀老兵们第一时间聚集在基里曼的身边做出了防护的姿态，举起了武器。
他们全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在?
?人的注视下，那些几何结构疯狂扭动着。
距离，空间之类的概念全都在变化。
洞穴看上去在向每一个方向扩张脉动，又在不断的收缩挤压。
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岩石所能进行的运动。
考尔突然意识到他们错了。
这根本不是隧道，也不是洞穴。
从墙壁到地板到空气，到每一个原子和分子，全都是一个宏大意识的一部分。
它是现实的神明。
在人类还未诞生形成之前，它就已经在宇宙中游荡，吞食无数恒星的心脏，被誉为群星的吸血鬼，被无数文明当成神。
人类给了它一个名字，用来代称这个恐怖的存在，虚空龙。
虚空龙并非它真正的名字，对于一个无上，通晓一切的神明而言，名字并不重要。
考尔能够感受到自己数据系统和逻辑运行模块的混乱。
没有什么生灵可以直视它的本质。
它在时间的每一个缝隙之中存在。
它在空间的每一个坐标里面存在。
是一，也是万。
是开始，也是终焉。
它存在于世的这个真相就足以杀死无数心智脆弱的生命。
光是感知它的存在，就需要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
在这种无限的不可能面前，万物的存在都是没有意义的。
人们会不由自主的被同化，最后分崩离析。
神智在崩溃，运算逻辑也在崩溃。
哪怕是统御大贤者，也难以承受它存在的这个概念。
考尔想要发出尖叫，面对一个无法想象的存在，凡人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下尖叫了。
这时候，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金属肩膀上。
“放弃计算，考尔，将一切信息删除。”
声音充满了威严，考尔不由自主的照做了。
感光装置被关闭，缓存数据全部被紧急删除。
压迫感散去，他活了下去。
考尔顺着手看过去，看到了原体的脸庞。
他差点自己杀死了自己。
任何直视和计算对方存在的做法都是愚蠢的。
只会让自己陷入崩溃。
“你们太鲁莽了，贸然和它接触只会害死你们。”
女性的声音传来。
基里曼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