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越已经把面煮好了。何如初都洗漱完了,见他还没下楼,便说:“这个韩张,一定是熘回去睡回笼觉去了,懒鬼!嘿嘿——,看我怎么把他叫起来。”正准备“河东狮吼”,打开门却见他呆呆坐在床上,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没好气说:“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在门外又跳又叫;这会儿吃饭还要人三催四请,到时候没你吃的可别怪我们。”
韩张乍然下见了她,尴尬地不敢看她的脸,好一会儿才简短说:“知道了。”何如初觉得他怪怪的,失魂少魄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也不管他,自己先下去。
钟越问:“韩张干嘛呢?再不下来面都湖了。”她耸肩:“不知道,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估计是昨天晚上沾上鬼气变傻了。”一到白天她又不怕鬼了,还敢拿出来说笑。反正等会儿就走了。
吃完早饭,也没什么好玩的,既没电视也没电脑还没吃的。何如初便提议上市内到处看看,好歹也算是来过广州一趟。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简单收拾收拾,准备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到时候直接去火车站。林丹云将门和窗户关严,照旧将钥匙放回原处。几个人沿着下坡路转上公路,林丹云惊喜地发现附近竟然停有一辆出租车。几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只好悻悻地跟在众人屁股后面。现在只有钟越身上还有两百块钱,还得养活这一群人呢,不能不俭省。
何如初本就打算来玩的,还带了相机。几人搭肩搂背站在典型建筑前拍了张合照,俩女生站中间,俩男生绅士地靠边站。韩张因为早上偷看一事,跟何如初单独在一块总觉得别扭,一路上大多和林丹云说说笑笑。
中午找了间看起来还干净的小餐馆吃饭,几个人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菜单,然后又从尾到头再翻了一遍,点什么都觉得贵。因为钟越下了指示,说这顿饭必须控制在一百块钱以内。几人商量来商量去,还要顾忌彼此的口味:林丹云因为是学音乐的,怕嗓子疼不怎么吃辣;何如初在家里挑食挑惯了,掰着手指头说不吃黄瓜不吃胡萝卜不吃荠菜不吃洋葱不吃大蒜……其他人全转头看着她,问:“还有没有?”她摇头,“没有了,就这些。”
大家“切”一声,齐声说:“谁理你!”而韩张又非要吃辣的不可,钟越本想试试本地风味的菜,见大家众口难调,也就没有提出来。旁边的服务生都等的不耐烦了,说:“你们商量好再点吧,到时候叫我。”自顾自去了。
只敢点青椒肉丝、西红柿鸡蛋这样的家常菜,三菜一汤端上来,盘子只比画画的碟子大些。何如初看了看,问:“菜会不会不够啊?”于是又叫了两个。因为好几顿没吃正经饭菜,大家闻香而动,埋头大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连俩女生都要了第二碗米饭,钟越韩张就更不用说了,吃到后来连当作料的葱花都吃了,于是又说:“再叫两个菜吧。”大风
等菜上桌时,林丹云见邻桌吆三喝五热闹非常,提议:“要不,我们也要瓶啤酒?大家干一杯,庆祝庆祝。”几人一想,不管怎么样,确实难得。一瓶啤酒正好四杯,举起来学人家说祝酒词,林丹云首先说:“开开心心。”仰脖喝了一口。何如初想了半天,想不出该说什么,便笑:“恭喜发财。”大家哄笑,跟着喝了一口。韩张一本正经说:“回家可别再出事儿了,挨饿受冻,我受够了。一路平安。”一气喝了半杯。钟越微笑:“事事顺心。”低头沾了沾唇。
吃的差不多了,都互相问吃饱了没。林丹云叹气:“离家出走这么多天,总算吃了一顿饱饭。”何如初趴在她肩上笑,“看你这么可怜,以后打死我也不离家出走了。”林丹云点头:“明智的决定。当时我怎么就犯傻呢。”离开前,几人齐齐站起来,干杯后说:
“我,林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