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温风眼看陆容走了，把纪景深堵在了电梯口，严肃地询问道：“你干了什么？”

纪景深：“……你的小朋友找上了我，要跟我合作开发平台，可他只有十六岁！等我发现已经太晚了！我不可能跟一个十六岁的小朋友一起合伙做生意！”

霁温风：“这个小朋友为了来见你，这个礼拜一直在熬夜查数据，分析市场写策划，比你手下任何一个员工都努力。他甚至在自学程序代码，想把app也自己做了。”他把陆容的新版ppt传到了纪景深的手机上，“你找上我爸的时候也一无所有，你当时也不过比他大了几岁而已，莫欺少年穷。”

纪景深纠正道：“实际上大了10岁……”他找上霁通的时候可有26岁。

霁温风：“你不能从外表判断一个人，在拒绝他之前至少听他讲完。我给你十五分钟，去把会议室准备好。”

纪景深：“……是。”

霁温风走到楼下，陆容正在对面的奶茶店排队。他取了自己的丝袜奶茶，扎了个口子，西装革履地坐在位置上吨吨吨吨吨，像是一个工作不顺心的普通上班族，只是单薄的身量暴露了他还只是个孩子的事实。

霁温风走进奶茶店，也买了一罐奶茶，走到了他身边：“可以跟你拼桌吗？”

陆容瞄了他一眼，往旁边坐坐，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吨吨吨吨吨吨吨吨。

霁温风：“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陆容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个计划。”他道，“纪景深是我的偶像，也是我梦中的合作对象。我跟他在网络上聊得很好，可是一见面他就把我排除了。”

陆容嗤笑了一声：“什么老婆要生了……他手机锁屏甚至都是个男的。”

连找借口都不用心。

陆容第一次感受到了混商场的不易。他在城南也算是个风生水起的个体户，到了社会上什么都不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到这种被人轻忽的感觉，生起了少年意气。

“你不用这么在乎他。”霁温风开导道，“社会上这种人很多。”

陆容笑不出来：“你可真会安慰人。”

霁温风道：“他们即使再好，你也不应该把他们列为合作对象，知道为什么吗？”

陆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霁温风：“因为，看不到你才华的人，不配跟你在一起。”

陆容一愣，收回了目光，捧起了奶茶。

一方面是十月的港城依然很热，另一方面是他不想让霁温风看到自己哭唧唧不争气的样子。

两个人嗦完奶茶，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陆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片刻，说了几个好字，霁温风等他收线了问他：“怎么了？”

陆容一本正经但难掩雀跃，眼里都是光：“他找我回去谈。”

霁温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挺好的——我在附近逛逛。”他的任务完成了。他看过陆容的策划，写得很不错，他看了都想投点钱。

霁温风正转身要走，陆容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你能陪我一起去吗？”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松开了。

霁温风受宠若惊，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幸好陆容转头看着外头的车流，自顾自红着脸，什么都没有发觉。

霁温风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思考了几秒钟：“那你晚上要陪我吃饭。”

陆容这一次答应得很干脆：“好。”

霁温风立刻觉得亏大了：“还要请我嗦奶茶。”

陆容：“……好吧。”

霁温风：“还要陪我散步。”

陆容：“你事情好多啊！”

陆容和霁温风重新回到jc通信的会议室里。这回接待的规格可高了不少，两个人座前都放着一杯美式咖啡，桌子上还放着一叠精美的小点心。

秘书打印了ppt进来一人一份：“霁总，请。”

陆容狐疑地回过头狐疑地看着他俩。

霁温风冷汗直冒，他根本不想让陆容知道他和jc通信的关系！

如果jc通信是霁氏的子公司，那陆容那么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靠着霁氏的背景才获得纪景深的尊重。虽然目前为止确实是这样，但开完这个会，霁温风相信陆容能靠自己的本事令纪景深青眼相待。他陪陆容过来是为了做他坚实的后盾，而不是让他觉得这整件事是一场闹剧。

霁温风急中生智，冲对面的纪景深一抬下巴：“你们纪总在那儿。近视那么深应该配副眼镜了。”

秘书：“我没有……”

霁温风把她整个人一旋，让她去给纪景深送资料。

陆容悄声警告他：“你不能对秘书小姐姐这么粗鲁。”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带着自己农村的老父亲去见领导，老父亲却不停地在沙发上抠脚。

霁温风：“……好吧。我就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说着用眼神示意纪景深：别透露自己的身份。

纪景深：“……”

他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