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洁梅在游客的帮扶下,走完了隘路。她来到小山坡上,一松劲,腿软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温洁梅看看郑晓文:啊!晓文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躺着不睁眼啊!她惊得哭着、叫着不睁眼的郑晓文。她忽然想到杨依林掉崖,她再朝着崖下,哭叫、哭叫杨依林……
有张本良的嘱咐,乔翔双臂托起郑晓文,和苏晨、林静,这五个人一起,往小山尖走了。他们绕过小山尖,去了小路、大路汇合的山坪。
秦梓曦、姜丰、宋奕、温洁梅这四个人,在鱼脊崖边不停地喊着救人。
不一会儿,过来一位割草老人,老人问:“鱼脊崖这儿又掉下去人啦?”老人说着朝崖下看了看。
秦梓曦慌忙上前说了情况,又说:“老伯,请您指点,我们该怎么把他救上来啊?”
老伯边往小山尖走,边对秦梓曦说:“别急也别怕,马上就有人来,一会儿就把他救上来了,等着啊。”
老伯走到另一个小山嘴儿前,双手往嘴两边一捂,朝着山下喊起来:“张全!快叫几个人上来!”
山里人上山也真是快,不一会儿时间,老伯的孙子张全,带着几个人,拿着救人的工具,就来到了小山坡上。
老伯和这几个人,已经看准了杨依林掉崖的位置。
他们放好木桩滑轮,滑轮上的大粗绳子末端,连着一个小藤条椅子。椅子上面的大粗绳子上,有一条牵引绳子,这条牵引绳子,由另外两个人拿着。
这两人拿着牵引绳子的一头儿,沿上了隘路。两人沿到杨依林掉崖的地方,拉好牵引绳子,滑轮上的大粗绳子,就开始朝着杨依林往下滑。片刻之后,小藤条椅子就到了杨依林身边。
张全朝杨依林喊着:“你慢慢坐到椅子上,把椅子扶手上的那个绳头儿,拴到另一边的扶手上,多拴两道儿护着你!”
张全看杨依林在椅子上坐稳了,也栓好了护身的绳子,又见杨依林朝他打手势,他朝管滑轮的人也打了个手势,管滑轮的人开始拉滑轮上的大粗绳。
张全他们在滑轮这边拉着大粗绳子,隘路上的那两个人拉着牵引的绳子,控制着藤条椅子与崖壁的远近距离。只几分钟时间,杨依林已经安全稳当地坐到了小山坡上。
宋奕、温洁梅,两人既紧张又放松地看着杨依林,她们都发现杨依林的一只鞋不见了,都急得说着:“鞋呢?怎么有一只鞋不见了?”。
张全朝她们说:“别急,他的鞋一定是掉到谷底麦地里了,顺前面小路下去,没有多远就下到谷底了。”
秦梓曦示意着姜丰,两人赶快掏各自的钱包。姜丰立马把钱包给了秦梓曦。
秦梓曦拿着两人仅有的九十元钱,朝张全递着说:“兄弟,谢谢你,谢谢你们了。这是我们的一点谢意,你收下吧。”
张全摆着手执意不收,他拉住姜丰的手,朝前跑着回头说:“我们去谷底找鞋了啊!”
站在一边的张老伯,看到秦梓曦给孙子张全钱,随即就过来了。
张老伯说:“我们只救人,不收钱。这几年远近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风景好,来看风景的人多,掉崖的人也多。掉崖的人都是我们救的,可我们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也不会收你们的钱。”
老伯说完指指杨依林:“他不会伤筋动骨,你们瞅瞅山崖下面,那架把林上棚的树枝,树枝上面棚的干草、青草,都是我们割草撂下去的。”
老伯又指指隘路、指指路上面崖壁上的石头,说:“我们要是能刨动这山路、能刨动这崖壁上的石头,我们就不想这,往下面撂草的拙法儿了。”
围观的游客们都说着:“这么动人的好人好事,太值得赞扬、太值得宣传了,回去给报社、给电台打个电话,让记者们来采访!”
张老伯一听,连忙摇手说:“别,别,你们可别打电话。常言说:行好人,无人见,自有天知。我们行好,是我们心里愿意,我们不上报纸,也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
老伯又看看杨依林,对温洁梅、宋奕说,“他的胳膊、腿活动,我都看着呢,他没事儿,让他歇一会儿,你们就慢慢下山吧。”老伯说完,他和上山救助的几个人,都离开走了。
温洁梅看杨依林是真的没事了,她心里才稍有平静。此刻,她很想坐到杨依林身边,拉着他的手安慰他,可她的两只手的手指头,一直在那里揉搓,脚也没有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