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乔翔更担心的是,见了郑晓文,他说话会不会和以前一样,总是会想到那封没有回音的信,他一想到那封信,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都会说不出来!
他想到这件事儿,恼劲儿向上一涌责怪起自己来:乔翔,你想她都快想疯了啊!你苦了这么多年还不长记性?她在九中时候你还经常去找她,这都大半年了,你只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那管什么用!
你是不是患有爱情恐惧症啊!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一见到你爱的人,你就总会想起那封信,想得连话也说不成了?要不是这毛病,你早把她娶回家了!?看看你现在,乔翔,窝囊啊你!
刚才来郑家的路上,乔翔虽然高兴得身心轻飘飘,可他还是收不住心里的不自然,越是想见即刻就要见到日想夜梦的人了,他就越是不自然得很。他越是不自然,就越是恨自己,不由得心里又埋怨起自己来:
乔翔,你到底是什么人嘛!你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一到这个事儿上,你就这么没出息?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你不要再往后拖了!你以为你多大了?你都二十八岁了!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去想那封信,你只管找晓文说话,你只管约她出来,以后你只管到她家里去,只管和她亲密来往!
乔翔在暗下决心,他在为自己加油鼓劲。
此刻,乔翔和苏晨站在郑家大门外,?苏晨见开了大门的郑晓文,只说让他们进门,没有和乔翔单独打招呼说话,她有意说:“晓文,你只说让进去,你都不看看是谁来了?”
郑晓文随即直看着乔翔说:“看见了,这不是乔翔嘛,都老同学老朋友了,还让我客气呀,乔翔,快进来!快进来!”
乔翔边进大门边接了郑晓文的话:“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听苏晨说家里摘石榴,我就来凑凑热闹帮帮忙。”
苏晨赶紧搭话说:“晓文,那天我去开会,正好碰见乔翔,我一说你家摘石榴,乔翔就急着想来帮忙,你说我给你抓这个棒劳力怎么样?”
“好啊,你还真会给我请人呢!”郑晓文笑了说。
三个人来到院里,郑晓文想去屋里再搬把椅子,三个同学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
苏晨忙阻止说:“就站这儿说几句,一会儿你们两个去摘石榴,我得赶快走,今天我有个采访任务,还得赶快把稿子写出来呢。”
“你不是在区里宣传部嘛,你的工作能有那么忙?”郑晓文说。
“我的任务就是采写新明区,本辖区的好人好事,然后把稿子寄到报社、电台去。这工作不是很忙,可也闲不住。”苏晨说着,朝这两人挥挥手,“我走了啊。”
苏晨用心这么良苦,她哪里知道,此刻东园里有一个人,一会儿还要来一个人呢!
郑晓文、乔翔送苏晨到大门外,他们看着苏晨骑上车走远了,两人拐回来时,乔翔感觉自己飘飘忽忽如在梦中。
乔翔心想:八个月前,和晓文是在苏晨家见的面,这八个月时间,我怎么感觉长得像是过了几辈子时间似的……
乔翔看看眼前景物,看看郑晓文,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是在真实中,他试着掐掐手指,感觉很疼,又轻轻跺一下脚,嗯,有感觉!
乔翔极力清醒着自己,他又看看郑晓文,心里说: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苦苦思恋的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典雅、最清纯飘逸、品德最好、才能最高……
啊!晓文她身上那个闪光的好、闪光的美太多太多了,我一时说不完!可今天,我乔翔是真的清清楚楚地来到了,世界上所有女孩,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最最可爱的女孩身边了啊!
唉!乔翔,你别疯了,你也别狂了,那封信她可是至今没有给你回一个字啊!
乔翔,你知道她不给你回信意味着什么?那是她压根就看不上你,才不给你回信的!这下你可清楚了吧!
老天爷呀,我乔翔究竟该怎么办啊!哪里才是我乔翔的爱情之路?我乔翔究竟该往那里走,谁能告诉我啊……
这一会儿,乔翔把刚才路上下的决心给忘了。
郑晓文看乔翔沉默不语,心里就有点不高兴:都半年多没见他了,这一见他,他还是那个话不多的腼腆老样子!都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他自己不知道烦,都让别人替他烦了!
在郑晓文看乔翔的眼光,这件事儿上,那也算是奇了怪了,她怎么就把乔翔看成了不爱说话、腼腆的人了呢?
乔翔的外表,虽然给人一种比他实际年龄小一点、有点文雅书生的感觉,其他的,并没有人说乔翔不爱说话啦,腼腆啦,什么的。
乔翔在郑晓文面前腼腆,那也是他想起那封没回音的信了,他才会由不得自己的不说话,或是表现得腼腆。他在其他地方,在别的女孩子面前,他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他是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再没有那么轻松、随意、自如了。
大学期间,乔翔是学校生干部、系里的高材生,现在是市里的秘书,又懂得在社会上行事,而且他还是个很有才识、很有前途的出众青年,怎么能把他当成不爱说话的腼腆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