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零默的话,邵宁月微微一怔。
从个人的角度出发,她并不想再去那个地方,毕竟那天的车祸也把她吓得半死,要不是有神佛保佑,怕是要出人命了。
可是失忆的人一般总会在熟悉的地方想起什么,这有利于零默的恢复,不然一天到晚傻头傻脑的也不是个事。
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决定让老张送二人去了事故现场。
这是一条近郊的双向单车道,有些荒凉,一边是烂尾楼,一边是大片的荒草。
车子停在路边,两人下车,邵宁月指着水泥地板上的一片裂纹:“喏,就是这里。”
零默蹲下身,摸着地板上的裂痕。
他注意到这些裂纹的中心是塌陷的,像是被什么坚硬的物体猛烈撞击过。
“当时警察说,你应该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这个坑绊倒了,才被我撞的。”邵宁月蹲在一旁解释道。
零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身穿重型盔甲的人从高空落下,狠狠的砸在了路面上,直接将坚硬的水泥地面砸碎了。
那盔甲就是他戒指空间中的那副。
他摇头道:“这个坑是我撞的。”
“你撞的?你这血肉之躯……还能比水泥硬啊?”邵宁月疑惑的看向零默,觉得这孩子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不,当时我穿着重甲。”零默又道。
“重甲?在哪儿呢——你当时就穿着那件连体衣!”邵宁月现在觉得这孩子不只是撞傻了,还产生了幻觉。
零默没有再做解释,而是不断的摸着那个坑,努力的回忆着……
光!
白光!
当时他的重甲被一束强光击中了,这道强光直接穿透了厚实的胸甲,射在了他身上。
“咚咚咚……”
零默的心跳开始加速,每跳一下,胸口就炙热一分,甚至有了灼烧感。
他一把按住了滚烫的胸口,呼吸急促,脑海中的画面不断闪烁,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滚滑落。
邵宁月见他不停的晃着脑袋,像是在抽搐。大惊失色,一把按住他的头,焦急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零默感觉头要炸了,胸口的皮肤像被烙铁烫伤了。
“啊——”
他咆哮一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向手心,他猛的向地面捶去,指关节顿时血肉模糊。
“啊,你干什么!”
邵宁月吓坏了,一把抓起他的手,只见关节处已经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流。
车上等候的老张,察觉到了异常,立刻下车跑了过来。
“小姐,他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他在抽搐,然后大喊一声,就用拳头捶地面……你看这手都破了。”邵宁月心疼的将零默的手递给老张看。
老张建议道:“要不送他去医院吧?”
这一拳,将零默的疼痛转移了,他的头疼这才得到缓解。
喘了几口气,他摇头道:“不,我要回家。”
“回家?你想起自己家在哪儿了?”邵宁月惊喜道。
零默看向她:“你家。”
“……好吧,那我们回去。”
于是老张便将零默扶上了车,驶离了现场。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零默捶打的地方,除了一滩鲜血外,还有一道细小的裂痕。
车上,邵宁月用餐巾纸擦干了零默流出的血,正想擦拭一下伤口,竟然惊讶的发现,后者的血已经止住了。
她惊叹这止血的速度,却也没有多想。
“算了,还是回去消毒一下,不然会感染。”
零默没有答话,只是闭上了眼。
回到别墅时,已经天黑了,一轮紫月高挂苍穹,撒下静谧的光。
大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迎了出来。
“刘妈,这就是我撞的那个小朋友,他现在失忆了,暂时住我们家。”邵宁月解释了一句。
刘妈恍然:“哦,好的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先吃饭吧。”她主动从老张手中拎过几个纸袋回到屋内。
“老张,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邵宁月道。
“好的小姐,那明天是什么安排?”老张放下纸袋问道。
邵宁月看了看零默,叹了口气:“明天再说吧,要出去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小姐,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
老张走后,邵宁月便吩咐刘妈拿来了医药箱,开始给零默处理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用酒精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还时不时抬头看看零默的反应;然而后者面无表情,毫无反应,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
见小朋友的耐受力如此强,她的动作也快了一些,不多时受伤的右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看着自己的“作品”,她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第一次干这事,你别嫌丑啊。”
零默看了眼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无所谓道:“没关系。”
刘妈热好菜,招呼二人过来吃饭。
“介绍一下,这是刘妈,负责做家务,也住在二楼,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她。”邵宁月介绍道,“刘妈,他叫零默,你以后多照顾他一点。”
“放心吧小姐,我肯定给他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刘妈笑眯眯道。
“好,那我们吃饭吧。”邵宁月一招呼,三人便开动了。
零默虽然左手拿筷,但吃饭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没多久一碗饭就扒完了。
刘妈见小朋友那么能吃,很是高兴,又给他盛了一碗。
当邵宁月以为零默还要吃第三碗饭时,后者停筷了,她不由的有些好奇:“你怎么不吃了?”
“晚上不能吃太多。”零默道。
对于他各种奇怪的举动,邵宁月已经司空见惯了:既然不想吃也就由得他,大不了晚上让刘妈给他做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