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绊子是肯定的!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些当官的是什么德行,吃空饷、抢功勋只要对他们自己好,什么干不出来?”
“你都清楚…你还敢这样干?不要命了!”
听到头目的话,那名同伴脸色渐渐绿了起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哼!我说小豹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这一次…我就留在汉中了,不回南郡了。主簿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好好干,只待新城建好,就会在新城内为我分套宅院,拨给我四十亩良田,让我在房陵安家,此外…还会派人将吾父母、小花接过来。
大都督为人谦和,杨昂将军为人端着刚烈,韩斌大人为人亲民正直…我觉得待在汉中,总要比待在南郡老家受那些豪强士族欺辱强些。”
“况且,荆州此番大败…无数将士被俘、战死、投降…州牧心中不可能没有怒火,似偏将军…二蔡这些人,背景深厚,州牧当不会惩罚他们,最终…受牵累的,或许还是我们这些低层的小卒。”
轻轻一笑,相对于身边的同伴,或许是经历的多,这名小头目无疑看的更加透彻。
“奎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短短数月,你竟然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瞅着眼前这位至交好友,从一个木讷的青年变得这般透彻,那同伴突然觉得这世界变得是那么的陌生。
“那是!毕竟劳改营的日夜苦读,可不是白白承受的!”
想起刚被俘虏时,被汉中军士扔进劳动营的时光,小头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其实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私下里已经有不少人也和我一样得到了主簿的许诺,据听说…霍笃霍司马,这些时日与杨昂将军相谈甚欢,怕是起了投效汉中之意。豹子,你也是时候想想自己的出路了,在荆州军刀口舔血…你又能拿的几年粮饷?”
南郡,襄阳太守府。
为了避免再生波折,蔡瑁一行自南乡离去之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襄阳。
“粮草三十万石,兵甲七千套,钱七千万?这就是你与张永争来的底线?”
书房,刘表听着蔡瑁的回禀,心中的火气渐渐窜了起来。
无知小儿,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
想当年,北地枪王占据宛城之时,尚不敢与他这般开价。
这要将他荆州、他刘景升当做一只待宰的羔羊吗?
“主公,请暂熄雷霆之怒。张永小儿虽年少,可那骨子里的狡诈却与张鲁相仿,臣到南乡数日方才见到其本人,其间招待臣的尚不及一介小吏,常常对臣冷言热讽…”
说着说着,蔡瑁表出现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委屈一般。
其之神色,让刘表微微一顿,就连身旁的蒯良、蒯越、文聘等人也下意思的认为这位在荆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蔡家家主、军师将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德珪…委屈你了!是某无能,不能治定荆襄,连累你也…遭受了委屈。”
想起往日的种种,又想起汉中张氏是何尿性,刘表缓缓长舒一声,带着几分愧疚抚慰道。
作为荆州四大世家之一得家主,文武皆备的军师将军…刘表自认为十分了解自家这位“姐夫”的高傲,被一介黄口小儿折辱、冷落,对蔡瑁这种人而言,或许被杀了他更难受。
“为了荆州、为了主公,此辱臣也就受了!不过…若是有朝一日,若我荆州得势,臣必千百倍的从张永身上讨回。”
为了剧情的需要,显然蔡瑁将角色代入的不错,以至于蔡瑁差点乱戏成真了。
“主公,张永所讨要的兵甲、钱银确实太多了,如今江夏北郡新靖、新军整备,各方均需钱粮、兵甲,若是按此数交付…府库怕是…”
“子柔说的对,若是答应,当会白白损耗大批钱粮,堕了我荆州威名。这一路回程,说实在的,臣心中满腔怒火…可是当臣行至筑阳、山都之时,看见那些为我荆州抛头颅洒热血、兢兢业业的荆楚儿郎,臣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平静了。
或许从臣当上蔡家家主的那一刻,臣的心就冷了,高居庙堂、不闻民间。”
“臣对张永的怒火说到底只不过一己之私,而今我们要考虑的应当是如何稳定荆州局势,快速恢复我荆州军威,兵强利刃,四方宵小方才不会冒我虎威。”
“忍一时之辱,换的荆州太平强盛,天下风云流转,只要我荆楚士民同心,我荆州早晚会有乘势的那一天”
“至于钱粮、兵甲之事此事事关荆州上下,没有一人可独善其身,臣愿代表蔡家出粮万担、钱百万,还望主公应允!!!”
“好军师将军能有此想法,大善!”
“主公,臣亦附议军师将军之意。忍一时海阔天空,小小越国尚有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尽吞吴的壮举,而今我荆州横跨长江南北,士民三百余万,水陆之师以十万计,励精图治、强军备武,这大汉十三州又有谁敢轻瞧。”
“汉中,弹丸之地。只要曹氏之威稍解,我荆州尽可随时兵复七县,占据上庸、房陵。张永既然要兵甲、粮草,给他就是,现在他吃的越多,将来就吐的越多。”
“臣亦愿代表蒯家,出粮万石、钱百万。”
或许是蔡瑁的表现刷新了认知,深深感动了蒯越,只见蒯越往前一步少有的和蔡瑁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