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陵。
相比于昌邑连战皆捷的大场面,房陵…无疑平淡许多。
清晨,数匹战马自南而来,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陵。
县衙。
彭羕、杨昂、韩斌几人见到张永回返,那悬挂难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世子,你回来就好,我们几个也能松口气了!对了…孟兄和廖军侯未曾和世子一块回来?”
探头听着府外的动静,须臾…彭羕略带疑惑的问道。
“我把孟兄和元俭留在了昌邑,他们二人还有要事要做。”
接过侍女递过的碗筷,张永扒拉着碗中的浓粥,空荡荡的腹中顿时暖和了许多。
“也是,有孟兄和廖军侯相助,申耽、申仪两位将军至少有了帮手。”
“世子,昌邑的情况如今如何?还能坚持几日?”
其实无怪彭羕、杨昂几人如此询问,盖因在张永走后,众人唯一得到昌邑的消息,就是张永报平安的那一次。
因此在几人的潜意识里,昌邑如今面临的困境要远超房陵,二蔡的五千精锐,再加上杜鹏三千精骑的支援,昌邑的兵力对比已经达到了一比四…乃至一比五的差距。
无论是彭羕,还是杨昂,心中都有了弃守昌邑的打算。
“嗯!?坚持几日?”
“对了,是某疏忽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张允察觉到风吹草动,这几日断了昌邑的消息。”
拍了拍头,张永忽然明白过来,彭羕、杨昂几人为何如此悲观。
“昌邑已经无碍。蔡中蔡和所部已被全歼,至于杜鹏所部,昨日晨曦已被全歼于南山谷,如今昌邑的援军或已启程,正在赶来房陵的途中。”
“什么?”
“蔡中蔡和被全歼?杜鹏所部也被全歼?”
小小的县衙一时间炸了开来,若非眼前的人是张永本人,彭羕、杨昂几人都会忍不住提起来好好问个清楚。
“没错!蔡中蔡和已经成了俘虏,被关押在昌邑,杜鹏为文长所杀…如今的风向,已经变了。”
“蔡中蔡和真成了俘虏!关键是…这个突然间冒出的文长又是谁?”
彭羕、杨昂几人看着这位不过去了昌邑数日的主,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麻木。
看着众人,张永自是少不了一番说道,除了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之外,那连番血战…更是引起众人一阵惊呼…细节自是不提。
……
次日傍晚。
张允营寨。
在行进了两日之后,魏延、曲武赶着数十牛(马)车,终于抵达了张允营外。
“来人止步!”
风,呼呼的叫,刮得火盆中的薪材滋滋作响。
队列前方,十余名守寨甲士拦住了魏延等人的去路。
“某乃蔡中将军麾下军侯魏延,特奉蔡将军之令,与骑兵军侯曲武共同押解昌邑辎重回营犒劳弟兄们,还请这位兄弟前去通报。”
吁的一声,魏延抚摸着马鬃,迎着身前的甲士回应道。
“原来是魏军侯和曲军侯,烦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张允麾下兵将数万,军侯少数数十往上,魏延、曲武何人?守寨甲士不知,可蔡氏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自是不敢担待…连忙回营通传。
未过多久,在数名将领带领下,魏延等人押着车队开始向中军…张允营帐行去。
沿途之间,诸如“昌邑大胜”、“二蔡将军临阵斩将”、“俘敌八百”、“追缴残部”…一道道振奋人心的消息逐渐传遍了大营。
深夜之中,亢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魏延(曲武),见过将军!”
“哈哈哈…两位快快请起!”
或许是出于对蔡氏的尊重,又或许是出于对魏延这位炼神强者的尊重…又或者是看在那数十车财物、酒肉的份上,张允罕见的亲自相迎,在帐外对着魏延、曲武一阵嘘寒问暖,给足了面子。
“来人,速去设宴,我要与两位“将军”好好畅饮一番。”
长笑一声,张允左抚魏延、右抚曲武,往帐内走去。
昌邑一定,他就可以放手而为,加之蔡中蔡和击溃了上庸的援军,短时间内上庸城怕无力再援,房陵城…破城,当在这数日之间也。
到时,他这偏将军的名号注定要改上一改。
帐内,觥筹交错,一众荆州将领吹捧的张允、蔡中、蔡和,仿佛三人就是荆州继文聘、蔡瑁、王威之后的后起之星,未来荆州的重臣之属。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屑者,诸如面笑心不笑的魏延…端坐一旁的霍笃。
……
深夜,乌云渐遮月影,远方的山丘丛林之间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嚎虎鸣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