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巧言蛊媚 故伎重演(2 / 2)

碧玉歌 故山丘 1536 字 6个月前

碧玉迅速将心中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塞入隐秘的角落,离他再近了一些,双手环上他的后背,“……我始终记得那日海棠树下与你初遇的情形,只是那时我已为人妇,不曾设想会有今日的重逢……这是上天赐予的一段姻缘,难道你我要逆天而行吗?我给长沙王做妾,起初只是贪恋他为我带来的荣耀和尊贵,爱上他是日积月累的事情,与天长地久无关……‘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正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装腔作势的日子已经告一段落,我要重新为自己打算,再也不要日日守着空寂的房间,等着盼着……只要能与你长相厮守,我可以放下那些虚无的名分……”

申屠玥几乎就要信以为真,想搂紧她的双手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好一会儿才说:“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不过是在变着戏法恨我而已,伎俩如此拙劣,一眼便知,欠着火候。你以为花言巧语就能蒙骗住男人的心?实在是自不量力!”炙热如熔岩的宣泄,瞬间冷却凝固,“……可我顾不上这许多,只能自我安慰,恨是比爱更强烈的感情。”还是一把拥住了她。

两人各自沉沦,连呼吸声都在针锋相对。

申屠玥凑近她,试图从她的唇上攫取温度和顺从,可只是轻轻一触,寒意立即袭击了全身。

“你心上没有半分温度,我暂时没法与你亲近。”申屠玥丢下这句话,毅然离开。

碧玉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早已厌倦了哭泣的她长笑一声。从袖中缓缓拿出夜来塞给她的蔷薇花香囊,一把攥在手里,细密的针脚依然扎得她心上生疼,熟悉的兰麝味熏得人肝肠寸断。

河间王府,永远都充斥着阴谋和诽谤。

“张瓘,如今劲敌长沙王申屠奕已除,按理说满堂公卿应当对我俯首帖耳,可事情进展得并不如我们所想,朝堂内外总能听到不同的声音……我们终究还是太小看东海王申屠玥了。”申屠甬有着追悔莫及的表情,眉毛纠结成可笑的形状,“没想到我们苦心经营,竟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东海王毕竟是皇族近属,如今圣上至亲之人所剩无几,八殿下年纪尚幼,不能担当大任,这重担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挑到了五殿下东海王身上。”张瓘在心中早已作过考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弦绷得更紧。

“这‘皇太弟’之位就非他莫属了吗?”申屠甬显然不服气,不忘继续抱怨,“我们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欢喜一场。”

张瓘开始卖关子,声音平淡无奇,像是有意舒缓心境,“那也未必,东海王在击退叛军、解困孤城上并无太大功劳,圣上却嘉奖他居功至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遮住对长沙王处置不公之事——长沙王明明立下汗马功劳,圣上却以怨报德,若是传扬出去,定让世人寒心。”

“如今申屠玥官拜大司马,录尚书事,名正言顺地插手政事,三台纳言都直接听命于他,个人声威一夜之间剧烈膨胀,这实在是让我们措手不及。令我困惑不解的是,这些年申屠玥门绝宾客、始终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现在突然崛起,理应根基不稳、摇摇欲坠,可他现在竟然稳若泰山……他究竟是何时起了履尊称帝的野心?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对手,我们却一直忽略了……”申屠甬喋喋不休地说,神情懊恼。

“大王,东海王若是我中原皇族,承继大统无可争辩,可他若是鲜卑皇族,又当如何理论?”张瓘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话,砸在焦虑不安的申屠甬心上。

“莫非这东海王的身世也有不能公之于众的地方?”申屠甬得了启示,立马追问。

“鲜卑众部以段氏部和宇文部最为强大,段氏王段务毋尘曾一度统领整个鲜卑,与宇文苏延立下盟约,尊段氏为盟主……如今,宇文苏延之子宇文恕有吞并鲜卑诸部的图谋,与段氏纷争不断……如今的段氏王段柳秋含,是段务毋尘之女……根据宇文恕的密报,段柳秋含正是东海王的姨母——东海王之母段文灵鸳,即是当年的潘妃……”

申屠甬被绕的有些晕头,可立刻反应过来,激动兼兴奋,“成都王申屠鹰有个不光彩的母亲,东海王申屠玥却有个不光明的母亲——上天总在帮我们,何愁大业不成?”

张瓘笑着说:“宇文恕志在必得,怎会放过这样有利的时机?他要让段氏部落在漠南地区无立锥之地,自然要想尽办法消解其实力。东海王若是成为嗣君,鲜卑段氏可就更加难以撼动了,宇文部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这么说来,我们应当尽快与宇文恕达成联盟,各取所需。”申屠甬象征性地征询着张瓘的意见。

“正是。”张瓘从形式上一答,“臣会尽快派人与宇文恕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