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浔之的声音在这密闭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沈析紧紧盯着眼前人的反应,只一眼,便知晓面前这人根本就没问过他心中在意之事。
他抬眸,目光如炬,却不知面前的宋君浩早已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他的手缓缓抬起,指尖指向宋君浩,声音清冷且带着几分疏离:“你那么在乎我跟他的关系,你怎么不一开始就问?
他是俞鸿彩和怀宏放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
从始至终,我都未曾同意过他当我的徒弟。他在我身边监视着,我被束缚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离开清风宗来找你。”
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憋屈都宣泄出来。
沈浔之听闻这番解释,先是猛地一怔,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随后,心里如潮水般涌出一阵浓烈的懊悔。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与自责,是啊,自己好像真的没给那个人说话的机会。
如果当初自己能冷静一些,能给对方一个开口的时机,是不是就不必在误会的泥沼里深陷如此之久,也不会冲动之下将沈析给绑了起来。
想到这儿,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哽咽:“师尊……”
就在他愣神的这片刻间,沈析用力一挣,挣脱出他的怀抱,快步来到宋君浩面前。
他微微抬手,利用法术轻轻抬起宋君浩的脸。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沈析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手才刚接触到宋君浩的脸,身后的沈浔之恐怕就又要醋意大发、炸毛生气了。
沈析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宋君浩,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他不能说话了,你干的?”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惊雷在这地牢中炸开。“嗯。”
沈浔之有些歉意地跟在他身后,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从身后环住沈析的腰,将自己的头靠在沈析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是一只受伤后寻求安抚的小兽 。
“我害怕他的嘴里面说出任何关于师尊的消息,我不想听到,没有我的时候,师尊过着怎样的生活。
我害怕听到那些我未曾参与的过往,所以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沈浔之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不安与占有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你……”沈析刚要开口,却又顿住了,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唉,算了……’
对于沈浔之这疯批的性格,自己早该习惯了。
想当年,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自己房间里可是满墙的照片呀,那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自己又怎会不了解。
再说了,宋君浩也不值得自己可怜,之前还在清风宗的时候,宋君浩和俞鸿彩可没少给自己使绊子,如今这般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你还是不信我?”
沈析微微侧身,目光与沈浔之对上,轻声问道。
“怎么会?我何曾没信过师尊。”
沈浔之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说道。此刻,真相无论是真是假,从沈析嘴里说出来,他都选择相信。
真的自然是最好,就算是假的,自家师尊为了让自己开心,都愿意编假话来哄自己了,要是自己还生气计较的话,那就太不懂事、太不给面子了。
“我一直都是信的。”
沈浔之说着,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地牵起沈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磨了磨。
这个动作,和小时候撒娇时一模一样,眼神里满是依赖与眷恋。
“师尊,这里阴寒湿冷,在这待久了,对您身体不太好,我带你回竹林小院?”
虽然他心里早已决定要带沈析离开这里,可问出来的语气仍然是问句,他还是那个永远都是那个事事都以自家师尊为主的小徒弟。
回了竹林小院,此刻是夜间,早已一片漆黑。
夜色如墨,浓稠地铺洒在天地间,沈浔之右手稳稳地搂着沈析的腰,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微微侧身,左手轻轻一挥,那挥洒间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刹那间,竹林小院中的蜡烛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根接着一根,悉数点亮。
原本黑暗幽深的夜,瞬间被这点点烛光撕开了口子,涌出了无限光彩。
暖黄色的光芒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整个小院映照得如梦似幻。
有了这光亮,沈浔之的目光愈发炽热,此刻,他的眼中仿佛只有怀中的沈析,那是他寻觅已久、珍视至极的存在。
沈浔之脚步轻移,来到床榻前,缓缓坐下。可沈析却因被他紧紧抱在腿上,而无法如往常般安稳地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