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故事流传下来,说王安石从来不换他的长袍。一天几个朋友同他到一个寺院里的澡堂会。在他由浴池出来 之前,朋友们特意偷偷的留在外头一件干净的长袍,用以测验他是否知道衣裳已经被换了。王安石洗完出来把那件新袍子穿上,朋友动了手脚他完全不知道。不管怎么样,他总是身上穿了件衣裳就行了。
又有一天,朋友们告诉王安石的胖太太,说她丈夫爱吃鹿肉丝。 胖太太大感意外,她说:“我不相信。他向来不注意吃什么。他怎么会突然爱?吃鹿肉丝了呢?你们怎么会这样想?”
大家说:“在吃饭时他不吃别的盘子里的菜,只把那盘鹿肉丝吃光了,所以我们才知道。”
太太问:“你们把鹿肉丝摆在了什么地方?” 大家说:“摆在他正前面。”
太太明白了,向众人说:“我告诉你们。明天你们把别的菜摆在他前面,看会怎么样?”
朋友们第二天把菜的位置调换了,把鹿肉丝放得离他最远,大家留意他吃什么。 王安石开始吃靠近他的菜,桌子上照常摆了鹿肉,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还有一个故事说王安石在扬州太守幕府时,他彻夜读书。那时的太守是韩琦, 他后来做了宰相。王安石总是苦读通宵,天将黎明之时才在椅子中打吨。等睡醒时, 已然晚了,来不及洗脸梳头发,便连忙跑到办公室上班。韩琦一看他那副样子,以为他彻夜纵情声色,就向他劝导几句。
韩琦说:“老弟,我劝你趁着年轻,多用功念点儿书吧。” 王安石立在那儿未做分辩。王安石接受朝廷高位那一年,正好韩琦罢相。王安石在日记中曾有这样批评韩琦的话:“韩琦别无长处,惟面目姣好耳。”
王安石做宰相的时候,儿媳妇家的亲戚萧公子到了京城,就去拜访王安石,王安石邀请他吃饭。第二天,萧氏子穿盛装前往,料想王安石一定会用盛宴招待他。过了中午,他觉得很饿,可是又不敢就这样离开。又过了很久,王安石才下令入座,菜肴都没准备。萧公子心里觉得很奇怪,喝了几杯酒,才上了两块胡饼,再上了四份切成块的肉,上饭后,旁边只安置了菜羹罢了。萧氏子只吃胡饼中间的一小部分,把四边的都留下。王安石就把剩下的饼拿过来吃了,那个萧公子很惭愧地告辞了。
王安石任知制诰时,王安石的妻子吴氏给他买了一个妾。 等到这个女人进见时,王安石惊问道:
“怎么回事?”
女人回答说:“夫人吩咐奴婢伺候老爷。”
王安石又问:“你是谁?”
女人回答道:“奴家的丈夫在军中主管一船官麦,不幸沉船,官麦尽失。我们 家产卖尽,不足以还官债,所以奴家丈夫卖掉奴家好凑足钱数儿。”
王安石又问:“把你卖了多少钱?”
“九百缗。”
王安石把她丈夫找到,命妇人随同丈夫回去。告诉她丈夫不必退钱。
宋神宗赵顼致力改革,唯有改革才能实现梦想。改革是宣言书,改革是宣传队,改革是播种机。然而,由王安石起草的宣言书,组建的宣传队,操纵的播种机却因为触动方方面面的利益受到阻挠,其中也包括他的弟兄。
一天赵顼和两个弟兄在后花园踢足球,赌输赢。赵顼问两个弟弟赌什么?徐王说臣弟若是赢了,也不要金银财宝,也不要珍珠玛瑙,只求陛下不要再推行青苗法了。赵顼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熙宁四年(1071年),开封百姓为逃避保甲,出现自断手腕现象,知府韩维报告朝廷。王安石认为施行新政,士大夫尚且争议纷纷,百姓更容易受到蛊惑。神宗则认为应听取百姓之言。
熙宁七年(1074年)春,天下大旱,饥民流离失所,群臣诉说免行钱之害,神宗满面愁容,欲罢除不好的法令。王安石认为天灾即使尧舜时代也无法避免,派人治理即可。监安上门郑侠反对变法,绘制流民旱灾困苦图献给神宗,并上疏论新法过失,力谏罢相王安石。
同年四月,曹太皇太后(慈圣皇后)、高太后(宣仁皇后高滔滔)亦向神宗哭诉“王安石乱天下”。神宗与祖母之间感情极好,见到祖母如此伤心难过,心里也是十分内疚,恰恰此时,岐王赵颢也从旁劝说神宗应该遵从太后的懿旨,新法是不会带来什么好处的。神宗心烦意乱,怒斥歧王道:“是我在败坏天下,那你来干好了!”岐王诚惶诚恐失声痛哭。神宗面临朝廷和后宫的双重阻力,不得不罢免了王安石的宰相职务,改任观文殿大学士、知江宁府,从礼部侍郎超九转而径授吏部尚书之衔。
王安石罢相后,奏请神宗让吕惠卿任参知政事,又要求召韩绛代替自己,二人坚持王安石制定的成法。吕惠卿掌握大权后,担心王安石回朝,借办理郑侠桉件的机会陷害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又兴起李士宁桉件来倾覆王安石。韩绛觉察到吕惠卿的用意,,秘密奏请召回王安石。
熙宁八年(1075年)二月,王安石再次拜相。同年,王安石《三经义》写成,加封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惠卿外调为陈州知州。王安石复相后得不到更多支持,加上变法派内部分裂严重,新法很难继续推行下去。
王安石要求变法,既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也不是为了满足个人野心,完全是出于一片报国之心。虽然贵为宰相,王安石在生活方面却极为朴素,他从未贪污一分钱,也不接受别人的礼物。金钱对他似乎毫无吸引力,他连自己俸禄的数量都不清楚,拿回家之后,任家人随便花销。王安石这种无私为国的精神感动了神宗,在他眼里,王安石不是普通的臣子,而是自己的良师益友,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君臣之谊。变法前期,神宗对王安石言听计从,几乎所有大事都要与王安石商量。新法实行之后,引发了巨大的反对声浪,矛头直指王安石。神宗虽然有过迟疑和动摇,但最终还是坚定地站在王安石一边。
宋神宗死后,司马光打着“以母改子”的旗号反对新法。他把变法的责任都推给王安石,攻击“王安石不达政体,专用私见,变乱旧章,误先帝任使”;全盘否定新法,诬蔑新法“舍是取非,兴害除利”,“名为爱民,其实病民,名为益国,其实伤国”。新法大部废除,许多旧法,一一恢复。
头脑较为清醒的人们曾劝告司马光,要为年幼的宋哲宗设身处地着想,异日若有人唆使哲宗反对今天的“以母改子”,后果将不堪设想。司马光说:“天若祚宗社,必无此事!”
司马光及其后继者无视小皇帝,因而激起哲宗的不满。哲宗亲政后说,他在垂帘听政期间“只见臀背”,斥责反对派全不懂君臣之义。宣仁太后一死,反对变法的旧派随之垮台,并受到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