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这天晚上之后,估计所有新兵也都成了老兵。
“姿势要正,手要推直,那个谁?三班的,你看看你那个动作,像啥?像螃蟹!”
月光下,苗连目光如炬,将每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一点点不规范都会被马上点名。
螃蟹?
都推了上千次了,不变螃蟹反倒是奇怪的事了。
“全部都有了,停!”
苗连终于大发慈悲了。
“休息五分钟!”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的一组推了一千次,看在那么多新同志的份上,让你们中场休息五分钟,五分钟后继续,抓紧时间揉揉自己的胳膊,放松一下。”
“五分钟……”侯军喘着气,揉着胳膊对李正说:“比球赛中场都短。”
接着就开始感慨:“要放在从前,这一千下还真不当回事,现在……我滴妈……”
他捏了捏自己的关节。
“我都觉得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
李正问:“老班长,你还别说,人家陆战旅侦察营的训练强度还真不低。”
侯军说:“你说得有道理,所以说,上次我演习的时候输在人家的手里也不冤。”
李正问:“上次就是这个侦察营吗?”
“不是。”侯军说:“更牛一些,我听说是蛟龙的。”
说完,脱下鞋子将里头的沙倒出来,重新套上,一边咬牙说道:“等我们在这里把人家水下的专业学透了回去,早晚我要再跟他们较量一场。”
李正心里暗笑。
侯军当兵那么多年了,要说比武输了也不是没有,但演习里被人围歼直接当尸体,估计是头一遭。
“休息时间结束!全体起立!马步推砖,准备!”
苗连的时间卡得那一个叫准,简直分秒不差……
所有人顿时都成了苦瓜脸,一个个跟上刑场差不多。
其实还真的跟上刑场差不多。
一次推砖过千,换谁都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那天晚上,李正也说不清到底推了两千次还是两千多次。
和苗连说的一样。
那些中途顶不住休息的新兵被直接留下补推被罚的次数。
一个班里有一个兵不过关,全班都要留在陪着不能回去。
李正和侯军虽然身份特殊,但编制是在一班里,跟着一班训练。
一班正好有个新兵蛋子那天晚上喊了报告,结果结束的时候全班被留下在那里陪着新兵蛋子推完要补的次数。
也不知道是看到那么多老兵在这里等自己感觉丢脸,又或者是实在力有不逮,真推不动。
一班的这名新兵蛋子在补推的时候直接崩溃了,当场跪在沙子里嗷嗷地哭了起来。
李正倒是挺同情这新兵蛋的,但同情归同情,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特种部队的训练场就是这么无情。
要么退出,申请调离;要么留下,拼命完成所有的训练。
在这里哭是没用的,眼泪在军营里最不值钱。
熬到晚上十点,新兵蛋子总算推完了所有要求的和被罚的次数,人是被架着回去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李正问魏胖子,说你当初第一次海练的时候哭没有?
魏胖子翻了翻白眼说,你看我像那么没出息的人吗?
李正听了就笑。
魏胖子即便哭了,也不会承认,他会说是沙子吹进了眼睛,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