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超级手术。
必须打足精神。
他先做肝脏。
肝脏是这台手术中难度第二,工作量也是第二的部位,把它拿下来,整个腹腔就空旷很多,手术就比较好开展。
刘牧樵做手术很快。
向光也不错,基本上能够配合得上。
梁教授是刘牧樵的师兄,也是龙教授的学生,他们曾经一起做过很多台手术。
刘牧樵对他是比较放心的。
三助是院长,他和苏雅娟主要是拉钩的。
总体来说,五个来自不同医院的人配合得还不错,虽然算不上默契,但还算是很成功的团队。
常老坐在一个高椅子上,居高临下,很欣赏地看着他们手术。
这种场景,时常在他脑子里回荡,做了五十年手术的他,到现在都难以割舍。
每当他做一台具有挑战意义的手术,他会要兴奋两天,这种挑战的期待,以及挑战成功后的快乐,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
在过去几十年的手术生涯中,常老有过失败,但更多的是成功,他对掌声与鲜花习以为常。
当年,他第一个进行肝脏移植就获得成功,那时候,鲜花一浪接一浪,奖励、表彰大会,一台接一台。
三年时间里,他接受过十八次大大小小的奖励,各种证书,各种肩章,最后把他送进了科学院,成为有一个年轻的院士。
那一年,他48岁,本命之年。
他的一生,做过最大的手术,就是和今天手术差不多大,只是没有肺部的问题。
那一台手术,他安排了十二名助手,手术做了三十六个小时,他在手术过程中休息了一次,睡了半个小时。
今天,他有点儿想法,刘牧樵你怎么可以只安排四名助手呢?
这样的手术,按理要超过三十个小时的,你们五个人,能熬得住?
器械师、麻醉师、巡回护士,等等,他们可以轮班,而你们四个人,没有预备队员,能够挺得住吗?
难道,刘牧樵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没有预估会要耗时三十多个小时?
现在还来得及。
“这台手术,你准备做多久?”常老问了一句。
“大约十二个小时吧,最多十五个小时。”刘牧樵没有抬头,认真地回答。
“十二个小时?刘牧樵教授,你是不是过于乐观了?我过去做过一台,总共总了三十六小时。”常老真心诚意给刘牧樵提个醒。
“噢。常老您的体力真好。”刘牧樵似乎理解错了方向。
“哪里!我中间睡了一觉。”常老说。
“那也算是体力很好啊。一般人哪坚持得这么久?最多二十小时,换谁都得休息一会。”刘牧樵似乎并没懂得常老的意思。
“你知道我要了多少助手吗?十二个!”常老终于把要说的说了。
“常老您是大专家,多上一些助手的应该的,再说,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刘牧樵说。
“我是提醒你,你只有四个助手,他们熬得住吗?我担心你的手术十二个小时拿不下来。”
常老这是在以经验提醒刘牧樵,等会熬不住了再换人会很麻烦。
谁知刘牧樵轻轻一笑,说:“放心,常老,我最多十五个小时,把手术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