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龙还是不敢相信,问:“你说的是真的?”
“一点也没错。”
刘牧樵走到主刀位,说:“这台手术,你们的术前讨论有问题,或者说,你们的CT片阅片能力还是有限,手术前应该可以发现有很多粘连。当然,不能责怪你们,腹腔肠道的CT和核磁共振很难分辨,密度差不多大。”
他接过手术刀,指着左侧腹腔说:“很巧,我才做了这么一台同样的手术,这一块,全部拿掉,根本就不需要分离。这就叫做‘快刀斩乱麻’。”
胡伯龙、杜小平、蒋薇薇都张开圆圆的嘴。
嚯!
还可以这样?
刘牧樵呵呵一笑,“学会设计,大师级的专家,手术技巧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要善于设计手术。我这一次在霍普金斯医院,切尔西教授,86岁了,他每年设计两台手术,就是为了教学,我这一次做了三分之一台手术,做一助,差点把主刀逼疯了。当然,我也不是故意的。”
刘牧樵一边得意地吹嘘,一边拿起肠钳,把多处的肠道夹起来,接着,大刀阔斧,把粘连附近的肠道切断。
最后,又分离了一下与腹腔粘连的部分,结扎了血管,肿瘤,连同粘连的肠道,全部被拿下来了。
用了40分钟。
现在,很惨不忍睹的场面。
肠子,一段一段,分成了5段。
刘牧樵不急于吻合肠道,他认真清扫腹腔。
理论上,这种清扫术很难做到100清扫干净,复发的机会很大,但是,刘牧樵作为宗师级的术者,很有信心。
这个清扫过程用的时间比较久,用了1个小时。
然后开始做肠管吻合术。
肠管吻合,现在很多都用金属环吻合,很简单,又不担心肠瘘的问题,但是,一个进口的金属吻合器要6000多,4个吻合口就需要24万。
刘牧樵决定用手工完成,这24万就可以帮病人省了,医院也没有什么损失。
器械零差率,医院是不赚钱的。
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手术做完了。
接下来的活,丢给蒋薇薇。
蒋薇薇认真地把肠子按顺序塞回腹腔,然后开始数数,数器械,数纱布,一件也不能少。
这个环节非常严格。
一点也不能马虎。
如果有数字对不上,那是必须找出丢失的物件,否则,绝对不能关腹。
历史上,这种教训是很惨重的,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病人在手术几个月,几年后,在腹腔内发现纱布或钳子。
“刘牧樵,你这种手术叫什么术式?”杜小平问。
“还没有被正式命名,做得比较少,关键是,腹腔CT和核磁共振的辨别不佳,B超也不行,大多数这种情况都放弃了。总共,我所知道的,加上我做的两台,是12台,蒋薇薇,有兴趣吗?可以写一篇论文,SCI,你写了多少篇SCI了?”刘牧樵说。
“一篇也没有。”蒋薇薇说。
“给你这个机会,赶紧写一篇,填补一下空白。”刘牧樵说。
胡伯龙和杜小平都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都已经是主任医生了,这辈子还没有SCI文章。
遗憾啊。
哪天也挂个名?
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