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呢?”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干柴烈火,都已经这么久了,合不合适你应该最清楚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需要一个家,一个安安稳稳的家,而不是一夜快活。还有,老了那天,两个人不是爱,而是照顾。所以,我需要认真考虑。你跟沈芸说,她也要冷静一下,我也冷静一下,天长地久,不在一时,冲动是魔鬼,你懂的。”赵一霖说得很认真。
刘牧樵也很认真。
“主任,你这么说,我真的不好对沈芸说,她是真心真意,激情澎湃,也正因为经过这次磨难,所以她才下决心。”
“没错,我也正因为这次磨难,让我明白了很多事,很多事不能凭感情冲动,譬如,刘忠全,我有些后悔举报他。”
刘牧樵呵呵苦笑两声,“我的感悟与你不同,我不但要举报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赵一霖看了看刘牧樵。
“你在铁三角停留时间太短,要是你停留十天半月,停留一年两年,你的人生观就会有一个大的转变。人,活着真的不容易,我们现在要非常满足,我们真的太幸福了。”
刘牧樵眨巴眨眼,是吗?
赵一霖接着说:“那里的人,非常苦,平均一天的收入只有一块多钱,吃的是玉米棒棒,喝的是山泉水,睡在草棚里。可是,他们非常满足。他们缺的是医生,你没见过,他们缺碘,很多人有大脖子病;缺硒,心脏不行;缺铁,很多人贫血。但是,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刘牧樵摇摇头,“不懂,我真没听懂!你说这些,和沈芸的婚事有毛关系啊?”
“不懂?我和她的人生观有很大不同!我现在觉得,人可以没钱,但必须有一颗满足的心。再过一些年,我和沈芸都老了,没有爱了,她还会这样有激情吗?我比她大了快20岁,那时候,我身体不行了,她照顾我,会吗?刘牧樵,我不想结婚,我不想拖累别人,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屁话!”刘牧樵轻轻地骂了一句。
“真的,我很满足现在。”
“根本不是的,而是你怕!你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你遇了一次险,你战战兢兢,怕失去!”
“……”赵一霖茫然地看着刘牧樵。
“你想想,你内心深处,是不是有一种深深的忧虑?你怕,你怕失去一切。首先,你怕死,后来,你怕失去一条胳膊,再后来,你怕失去你在这里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金钱和自由。你醒醒吧,你已经安全了,你回到安泰医院了,这里,是你的地盘。”
赵一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刘牧樵继续说:“爱情,亲情,友情,你都怕失去,你宁愿不拥有,也不愿意失去,失去太可怕了。但是,你不可能永远处在危险中,你已安全了。”
赵一霖还没有回过神。
刘牧樵又找到沈芸,把赵一霖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吓得不轻,你应该理解,那里,我在那里才呆了几天,对心灵的打击太大了。你等候几天,让他回过神来。”
沈芸想了一会,说:“我理解他,这个年龄,最怕的是失去过去所拥有的,因为,人生,不再漫长,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好吧,谢谢你,刘牧樵,我亲自和他聊聊。”
这天夜里,沈芸和赵一霖见面了。
第二天,赵一霖对刘牧樵说,“问题解决了,我决定和沈芸结婚,就今天。不过,你先得替我保密,我准备在五一举行婚礼。”
“为什么这么远?”
“不到半年,也不算远。我的婚礼,想隆重一点,我准备等神经精神中心大楼交付使用时,我一并举行婚礼。”
“好吧。双喜临门。”
“说不定,那个时候,是三喜临门呢!”
“怎么是三喜临门?”
“我可爱的小公举要降生了!”
“啊!你还说不结婚?”
“嘿嘿。”
赵一霖是笑得嘴巴都快扯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