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擒着怀中女子的素颈，向后退了退，“公子有命，即便是死，也不能将她交给那位主子。”</P>

“所以你骗我，即便我不回来，你也有机会杀了她，是不是？”</P>

夜来缓缓弯弓搭箭，指向对方。</P>

凌霄耿然点头：“是。”</P>

他顿了顿，脸上虽然毫无血色，却又端起那副笑脸：“姑娘，我知道，您会回来的。十恶司贪刃的命是不值钱，可凌霄的命却还是值些钱的。”</P>

“更何况，姑娘，您还是将箭放下吧。您骗骗天冬老人与慕小楼也就罢了，可别把自己也骗了——”</P>

“这穿云破雾的一箭，可不是您能驾驭的。”</P>

他面上含笑，显然胸有成竹。</P>

顾见春目光落在那几枚羽箭之上，仔细一看，这才明白心中异样从何而来。她射箭只射在对方脚边，是她的确无力瞄准，也不可让对方看出虚实，只得运功射入泥中，从而起到震慑之意。</P>

现在想来，那惊魂一箭，锐不可当，从远处射来，竟还能端正地瞄着那老者的头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从她指间发出。</P>

少女心绪一再急转，这便将弓弦落下。</P>

“你说得不错。”</P>

——同一时间，枯林之外，雪原苍茫，有人也缓缓放下手中长弓。</P>

这弓硕大无比，而这墨衣霜鬓之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将其稳稳握在手中。</P>

“夜来姑娘，这一箭，可是如愿？”</P>

他自言自语，轻轻一笑，转身而去。</P>

谁也没料到，他们合力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便是这一箭，将那不可一世的天冬老人吓退了去。</P>

得偿所愿，却没敌过君心难测。</P>

……</P>

素衣少女愣愣地望着自己身旁的手。</P>

那手方才还握着刀刃，拼死一战，如今再握着刀刃，已经贴上自己命门。</P>

“你要杀我……”饶是她如何猜想，也想不到自己救下的是个恶人。</P>

“赵小姐，失礼了。”那寒刃在余光里闪了闪，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那森森杀意。</P>

她明白，对方是真的能下杀手。</P>

“你余毒未清，若是此时运功，恐怕会落下病根。”</P>

她似乎有些没缓过神，思绪慢人一步。</P>

凌霄皱了皱眉，难得隐去笑脸。</P>

“有意思，我要杀你，你却还想着救我？”</P>

“可是我救你，不是要挟恩图报啊？”赵青木却一脸理所当然，“我的血很宝贵的……若不是看你要死了，我才不会……”</P>

对方顿了顿，末了，轻叹道：“且放心，公子不会害你…”</P>

夜来按着自己腹间伤口，气息逐渐不稳：“你且说……”</P>

她一个踉跄，又强撑起身子。</P>

“他要如何？”</P>

“这…”凌霄望了望这一众人，面上有些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