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徐公公带着他那小跟班已经拉着马忠的棺材走出了宫门。不过他们刚出了宫门,棺材竟被人劫了,劫棺材的不是别人正是位高权重的大司农顾连城以及靖安王世子慕思唐。
大明月宫以西一处景色极美的山峦埋藏了无数人的尸骨,这些人或是为大明月宫牺牲,或是为大离牺牲,或是满怀忠肝义胆却英年早逝的人。
今日,这埋骨的坟场又要多填一人,一个与这里的人有很大区别的人。
马忠的棺椁已经深埋入土,精致的墓碑前燃着几注香,摆着几碟水果和吃食。站在最前列参拜他的是顾连城、慕思唐、程阿九,以及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黑衣人。
黑衣人跪在墓前,用衣袖仔细擦拭着挂在墓碑上的灰尘,眼中似乎还含着热泪。
顾连城也跪到黑衣人身边,低声朝他说道:“公子,时候不早了,若您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引起叶凝香的怀疑。”
“好,我这就回去。”
叶凝香寝宫阴暗角落里最隐秘的地方竟藏了个人,这人此刻正恭敬地跪在地上,好像是在请罪。
“你说你派去调查小木的人全都失踪了?”
“属下无能,请皇上责罚。”
原来这小木的身份还真是不一般,不仅知道她派人查他,还能够悄无声息地将那些调查他的人铲除。叶凝香双手握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目光深邃,似乎显现出些许兴奋。
“小木啊小木,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皇上,小公子到了。”
屋外宫女的声响打断了叶凝香的思绪,叶凝香警觉地朝她的下属使了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而那下属也并不多言,动作敏捷地跳出窗户,从长乐宫消失。
“小公子,你可是有些迟到了啊!”
叶凝香本想着拿话来诈一诈慕夕泽,好从中得出一些他隐藏了的讯息。可是当这张温润无害甚至有些害羞的脸庞再次出现在叶凝香面前时,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质问慕夕泽的话。
“我……我淋了雨,洗澡洗得时间长了些。”
说完这理由,慕夕泽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个大嘴巴,哪有人洗澡会洗上三个时辰?此话一出,就算叶凝香心中不怀疑他,他自己都怀疑他自己。
叶凝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囧态百出的少年,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谎话愤怒,反而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管他用意如何,眼下却只是一个初出茅庐,极易害羞,又不会说谎的楚楚动人的美少年。
而这独特的小少年正带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欢愉,所以她还不忍心早早就将这轻松与欢愉打破。
“朕今日累了,不想批阅奏折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叶凝香本以为这少年会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爬上她的被窝,却没曾想他竟会当场反驳。
“皇上,眼下时辰尚早,小木觉得奏折还是应该批阅的。”
叶凝香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挑逗的意味说道:“你不一直很想进到我的被窝吗,怎么突然转性了?你就不怕我再在这里晾你一个晚上?”
慕夕泽面上的窘态终于一扫而空,露出个沉稳由衷的笑回应道:“小木有很多时间等着皇上宠幸,不过百姓却是等不起的。既然皇上选择这条守护国家之路,就该永远从一而终,永远尽职尽责才是。”
这一番话竟令叶凝香觉得惭愧起来,没有怪罪慕夕泽的顶撞之罪,反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低声道:“是朕的错。你去帮朕研墨吧。”
夜已深,慕夕泽身上紧紧裹了一层被,好像个僵尸似的硬邦邦、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尽管他努力平稳情绪,可是他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还没怎么长好的九尾狐心砰砰砰地乱跳。
叶凝香就躺在他身旁,身上的衣裳与昨夜他见她时穿着的衣裳差不多,都是薄如蝉翼,透明度极高。
叶凝香没有要发生什么的意思,慕夕泽也并未主动,甚至还将身子侧了侧,避开了叶凝香的目光。
“小木,朕知道你接近朕目的不纯,可是朕还是让你睡到了朕的床上。这样的恩惠还没有人得到过。”
叶凝香突然起身,将嘴唇凑到慕夕泽耳边,低声细语道:“所以不要继续为你的主上做事了,就安心做朕的男人吧,朕会让你独揽圣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