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各宫主子反常的举动,叶凝香大抵已经猜到这慕景沅是想要给她个名分了,不过她的心思却半点都没在这上,因为有一个人她始终放心不下。这半个月以来,虽说她常常神志不清,但是她却也清楚地知道慕夕泽自从上次出宫寻找她便再也没回过皇宫以及宁王府。
心底强烈的不安让她自醒来起便不停询问她身边的人是否瞧见过慕夕泽。不过这些人就好像是事先商量好似的,无一例外地回答:“没见过。”
慕景沅同大臣议完朝政已经天色渐晚,得知叶凝香彻底清醒,慕景沅就像个猴子一般一路从彰华殿又跑又跳地来到了叶凝香的居室。
“叶凝香,怎么样,可是感觉好些了?”慕景沅很急迫地推开她的房门,笑呵呵地问道。
不过这时叶凝香却并不在她的房间,她正在皇宫中到处向宫人询问慕夕泽的下落。
慕景沅找到她时,她正在月牙湖边,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般,眼睛直勾勾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神情很是落寞。
慕景沅绕到叶凝香身后,解下外衣,温柔地披在她的身上,说话的声音柔得好像都要化出了水儿。
“叶凝香,你伤刚有好转,这里水汽太重,是会生病的。”此时的慕景沅嘴角微微上扬,时常凌厉的双眼此时也好像一双新月一般弯弯地挂在脸上。自从叶凝香与慕景沅相识以来,她似乎还从没见过慕景沅这样柔情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丝丝暖意。
她本想不扫了慕景沅的兴致,忍住不问出口的,不过在心底强烈欲望的冲击下,叶凝香还是开了口。
“皇上,您可知宁王殿下的下落?”
果然,听到宁王的字眼,慕景沅的笑僵在脸上,面色也渐渐沉了下来,不过最后还是给了叶凝香答案。
“十日前,宁王府的马忠前来通报,说宁王因为身负重伤,如今正在一神医处养伤治病。”
说完,慕景沅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言语中似乎还有些犹豫,最后也还是问出了口。
“叶凝香,朕只问你一句话,你对宁王究竟动没动真情?”
“皇上,宁……宁王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凝香怎会对他动了真情?”
叶凝香的面上挂着笑,是那种感觉这问题很滑稽的笑,不过更真实的是为了掩盖自己心虚的内心而特意扯出的虚假的笑。
为了转移这个令她心虚、尴尬的话题,叶凝香故意朝慕景沅问道:“皇上,您当日从凌云峰顶将我带回时可曾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的人?”
慕景沅一愣,好像奇怪叶凝香为何会如此发问,“我赶到时就只见到你一个,不曾见到什么白发的人。”
白发人不见了,那些黑衣刺客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她真的受了重伤,倒是会令她相信发生这一切都是梦幻的错觉了。
她心想一定是那个看不清样貌的白发人清理掉那些刺客的尸体,若是她朦胧间所见的都是事实,那白发人又是何身份,为何会在身体里突然迸发出数百颗透明暗器,一个常人的身体中是如何隐藏这样多透明的暗器?
叶凝香不再发问,说了些感激皇上的话,便跟着慕景沅回到了昭阳殿。
既然慕夕泽如今确实还在人世,叶凝香紧揪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于是将心思放在了营救魏询上面来。说到底,魏询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惹得慕景沅不满,遭受牢狱之灾。
如今叶凝香在刀口下侥幸逃生,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转,自然不能忘记魏询的救命大恩,终于在十天后寻了个慕景沅心情愉悦的时分进了慕景沅的宫殿为魏询求情。
略带病容的妙龄美少女对于慕景沅这样怜香惜玉的少年郎来说总有一种难以抵抗的魅惑力。叶凝香故意跪在慕景沅面前不起来,然后哭得声泪俱下,哭诉着大理寺卿还有那些狱卒对她的残酷刑罚,以及魏询救命的及时性。
最后还特意强调若不是魏询及时赶到,她的清白便会毁在那些人手中。说完,叶凝香可怜巴巴地望着慕景沅,那双眼睛就好像在说若不是魏询及时相救,她叶凝香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慕景沅的女人了。
慕景沅虽然天资不高却也不愚笨,听了叶凝香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大喜,下了道旨意免除了魏询的罪责,随后毫不避嫌地将叶凝香搂进怀中,一脸满足地说道:“叶凝香,你愿不愿意做朕的女人?你放心,朕今后一定不会亏待你!”
叶凝香心中从没有过慕景沅,虽然慕景沅也曾为了她多次深涉险境,但是因为齐梦瑶那档子事的缘故,叶凝香最多也只能将慕景沅当作是个普通朋友。
然而慕景沅毕竟是皇上,直接反对他,势必会将她苦心经营许久的信任消磨殆尽,况且要想为她亲人报仇,成为慕景沅的女人将是最省力,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于是,叶凝香故作娇嗔地扭捏一会儿,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