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香转过身,从侧面仔细端详那人的样貌,虽只是侧脸,却也能看出那人气宇轩昂、相貌堂堂。
那人轻轻抬了手,示意伙计们免礼,然后与几个管事的人一同进了内厅。叶凝香推断这家富恒钱庄十有八九就是这男子的,不过看这男子不过二十出头,也很有可能是子承父业,沾了他老子的光。
那男子进去没多会儿便出来了,原本还一副神采奕奕的神态,此刻眉头紧锁,五官几乎都聚到了一块儿,好像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
大概是一直盯着那人看,那人竟然也朝叶凝香看了过来,吓得叶凝香赶紧将视线移到别处,可就在这时,叶凝香却明显地听到那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出了厅堂。
那人离去没多久,慕夕泽也从内厅走了出来,与那人的神色完全不同,慕夕泽面露微笑,似乎心中很是欢喜,笑着对叶凝香说:“小叶子,让你久等了吧!不过你等得可是十分值得。”
慕夕泽一脸得意地继续说道:“我之前在钱庄存了一万两黄金,刚与老板谈妥,三日之内钱庄会将它们全部提出,之后会代我购置好御寒衣物和粮草送至军营。”
“一万两黄金!”就算前世是将军家的大小姐,也算是个王妃,叶凝香也从没见过一万两黄金这样多的钱,一时间震惊得大叫起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叶凝香压低了声音继续道:“王爷先前的财产不是都罚没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心中却突然想起那日在慕夕泽居室里面的密室里见过的三箱黄金,既然是存在钱庄里的,定然不是那三箱黄金。
“谁还没有个小金库,藏点私房钱啊!”慕夕泽狡猾地笑了笑说。
藏私房钱这事大多数人都干过,可是向慕夕泽这般一藏就藏了一万两黄金,放眼整个离国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而那三箱黄金虽说达不到一万两,七八千两应该是差不多,这样看来说慕夕泽富可敌国都不算夸大其词。叶凝香心中既惊讶又感叹,对于这黄金的来源更是变得格外好奇。
“既然王爷这样富有,为何先前装作很潦倒的样子?”
“低调一点总是好的嘛,况且再多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要用也该用到有用的地方啊!”
二人刚走到王府门口便发觉今日宁王府似乎有些不对头,因为王府之外整整齐齐地站了两列宦官,中间是一辆极奢华的马车。马车上没有人,大概是那人已经进了宁王府。
见了这阵仗,叶凝香猜测这来的人应该就是刚刚登基到处耍威风的慕景沅。
听到宦官们向自己问安的声音,慕夕泽也知晓了如今慕景沅正在自己的王府,随后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紧紧抓住叶凝香的手,眼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小叶子,我有点舍不得你。”
叶凝香有些疑惑慕夕泽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王爷说的怎么好像我要走了一样!”
二人刚进了王府,便发现王府中的奴婢们全部跪在院子里,各个连头都不敢抬,有些双腿发抖,有些还在不停哭泣。
“三哥,你在严严寒冬中视察军队真是辛苦了。”明明是句关切的话,可是由慕景沅说出来却流露出强烈的嫉妒与不满。
那些胆子稍稍大些的奴婢们微微抬起头,很是渴望地看着叶凝香,好像很期待着叶凝香能与皇上说些好话,免了他们的死罪。
慕景沅转头看向叶凝香,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叶凝香,我已将你的行李搬至皇宫,你再到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若是没有便赶快随我回皇宫吧!”
这时叶凝香才理解为何慕夕泽会说舍不得自己的话,不过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于是小声问道:“皇上是想把我要走吗?”
“朕是皇上,这离国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自己自然也是我的。”说到此处,慕景沅故意轻蔑地瞧了慕夕泽一眼,继续道:“如今只不过要你换个地方生活而已。”
叶凝香看了看慕夕泽,见他面色平静,平静得似乎有些失了真实,倒是当真善于伪装。随后恭敬地说道:“凝香遵旨。”
叶凝香刚进屋子就发现自己的房间好像被洗劫了一般,可以说已经没有半点有价值的东西了,心中感叹这慕景沅这超乎寻常办事效率。
因为心中始终挂念王府那些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的奴婢们,叶凝香也只是大概看了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便匆匆赶回了院中。
“三哥,我今日到你府上,见你府上的奴婢各个散漫无比,不知礼节,无视规矩,你说我该如何教训他们啊!”慕景沅拉低了声音冷冷地说道。
没等慕夕泽答话,刚从屋中出来的叶凝香抢先跪在慕景沅面前,恳切地求情道:“宁王府素来人少,也没有什么繁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是以奴婢们稍稍散漫些,可是大家也都是始终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好啊,那就饶了他们的死罪,没入掖庭,永生为奴。”慕景沅特意走到慕夕泽面前,又很大声地说着,似乎生怕他听不到自己的处罚决定似的,说完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