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徵握住了她的肩头,正色道:“若是我做错了什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尽管提,你是我的妻,是我一辈子要珍视的人,我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影响咱们的感情。”
他语气很是真诚,真诚到,郑菲凌很想问问他,若让他将姨娘打发走,他会同意吗?她又想起了,将雯儿提拔成姨娘时,他所说的话。
他的原话是,她已跟了他四年,耽误不得。
郑菲凌又想起,雯儿请安时的话,她提起李徵时,眉眼间满是幸福感,四年时间,他身边仅有她,旁的女子,他都拒了,只留了她。
兴许在他心中,雯儿比她还要重要。
郑菲凌心中的那点动摇,又熄了下去,就算他愿意为了她撵走雯儿,又能如何?他与雯儿的亲密是不争的事实,婚前他还将她带去了庄子上,若非宠爱,他又岂会如此?
若在已经动情的情况下,他还肯撵走雯儿,这样狠心的他,真的是能她喜欢的人吗?
郑菲凌已不想再因为他心绪起伏,早在他将雯儿提拔成姨娘时,她就已经逐渐看开了。
她可以直将他当成康儿的父亲,将他当成搭伙过日子的人,唯独没办法,再交付一颗真心。
是以,她只是笑了笑,“爷没有做错的地方,成亲后,你待我已足够体贴,日后你要得闲,多陪陪康儿就行。”
李徵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旁的,他本想再多陪陪她,虽不清楚她为何待他有些疏离,李徵却清楚,若放任下去,两人只会越来越疏远,平日他公务繁忙,想维护关系也没太多时间,如今难得休沐,他便想多与她待待,奈何贴身小厮又寻了过来,说老爷子有事找他。
李徵只得站了起来,“我忙完再过来。”
郑菲凌颔首,她浑身懒洋洋的,也没勉强自己去送他,只含笑道:“那我就不送您了,外面冷,您再加身衣服。”
她说着就给婇瑕使了个眼色,婇瑕恭恭敬敬将他的披风取了过来,欲要给他宽衣,李徵伸手接住了她手中的披风,没让她帮忙。
他走后,郑菲凌就靠在了榻上,康儿一向爱黏着她,他年龄尚小,也喜欢被抱着,他醒着时,基本都是郑菲凌抱他,带娃并非易事,她胳膊多少有些酸。
婇瑕在她身侧跪了下来,边帮她揉捏手臂,边道:“姑爷对您分明有意,主子何必不趁此机会,将姨娘打发走?”
“七出之一,便是不能善妒,我若提出这个要求,他若不高兴,会怎么看我?就算他今日不会动怒,日后万一厌弃了我……”
剩下的话,郑菲凌没有再说。
郑菲凌并不想赌,雯儿至今已跟了他七年,说不准,在他心中,雯儿比她还要特殊,毕竟,当初老太太足足给了选了三个通房,他却只要了雯儿。
与其因为此事,闹得夫妻不合,他们这样起码维持着和气,她也不想再与他恩爱,这样也挺好。
“何况,没有妾室的世上又有几人?随他去吧,我顾好康儿就行,他爱怎样怎样。”
婇瑕明白主子的意思,却还是觉得心疼,她们姑娘这么好,应该有更好的人生才对。旁的暂且不提,安侯爷和皇上都能独宠一人,凭什么她们姑爷就不行?
婇瑕还是气恼得慌,不仅气李徵,甚至气婇真,当时郑菲凌有孕在身,怀相也不太好,雯儿请安时,却时不时刺激她们姑娘一下,郑菲凌实在懒得应付她,才给婇真开了脸,婇真姿色好,对李徵也有意,郑菲凌提拔她,是为了多个帮手,她倒好,成了姨娘后,反倒忘恩负义。
婇瑕忍不住骂了一句,“婇真那死丫头,真真是个白眼狼,前几日,奴婢在府中遇见她时,还瞧见她与雯姨娘一道逛花园,两人好的跟姐妹似的,反倒与您疏离了起来,早知道,她这么没良心,就不该带她来。”
婇真原本只是二等丫鬟,之所以能跟来京城,也是因为其中一个一等丫鬟年龄大了,要嫁人,郑母看婇真生得漂亮,有心让她笼络姑爷,才让郑菲凌带上的她。
谁料她徒有姿色,心却被养大了。成了姨娘后,不仅没帮到主子什么,如今反倒与雯儿亲近了起来。也不知按的什么心。
她是郑菲凌身边的丫鬟,如今成了姨娘,反倒与郑菲凌疏远了起来,背后自然有偷偷嚼舌根的,觉得是郑菲凌容不下姨娘。
幸亏赵氏明事理,不曾误会主子。
郑菲凌嘘了一声,“她如今身份非同一般,哪里是你能骂的?若让姑爷听到,说不准我都护不住你。”
虽说婇真并不受宠,她终究成了李徵的姨娘。
婇瑕只得闭了嘴,想了想又道:“她这般狼心狗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坏主子的事,依奴婢看,还是得多盯着她点,免得她兴风作浪。”
郑菲凌实在懒得操心她们,闻言眉头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