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森握着宁浅予的手紧了紧。
宁浅予反握住司徒森的手,道:“王爷放心。”
司徒森只将她送到门口,没有随着进去。
已经是深夜,宗人府内一片寂静。
司徒逸身上的伤口牵扯着,压根合不上眼。
他回想着一路走来的点滴,却总是搞不懂,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会被司徒森打败,明明是机关算尽,部署的万无一失。
牢门响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牢中,更是清晰无比。
左右两盏油灯,随着门开带进来的风,跳动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司徒逸盯着地上随着油灯跳动的影子,没有抬头。
想也不用想,定又是司徒森进来严刑逼供的。
却不想,听到宁浅予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嘲讽:“顺平王。”
司徒逸这才抬头,瞧见宁浅予施施然的进来。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团绒花斗篷。
斗篷帽子上有一圈白色的兔毛,将她的脸,衬的更小巧精致。
司徒逸一怔,忽然想起最近时常做的梦。
梦中,宁浅予是他的正妃,是他的皇后。
但是他很讨厌她。
讨厌她的医术,讨厌她的谋略,讨厌她的笑容……
以及,讨厌那些大臣们对她的恭维,讨厌那些百姓对她的赞扬。
这些讨厌,让她的每一次讨好,都让他恶心无比。
好像他费劲心力得来的东西,都是她的功劳一般。
他的眼睛,再次在她身上打量着。
她和梦中的样子,又有些不一样。
眼前的宁浅予,身上的气势,倒是和司徒森如出一辙。
尊贵,带着不容小觑力量,像是带着一层光一般独自强大。
目光清冷淡然,却透着一股子凌厉。
眼底一片冰凉,没有对他的爱恋。
亦没有对着他时的讨好和自卑。
他忽然笑了一声。
罢了,一切都是梦而已。
宁浅予盯着司徒逸莫测的神色,冷笑了一声:“哦,不对,现在不能叫你顺平王了。”
“一个被皇上废黜的皇子,该叫什么?”
司徒逸眼睛微眯,自动忽略了她的嘲讽:“贤荣亲王妃,你来做什么?”
“相识一场,前来送你一程。”宁浅予幽幽的在不远处坐下,道:“之前,也是这样送走宁泽,送走宁以月,送走宁以菲的。”
“终于,轮到了你。”
司徒逸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虽是狐疑的句子,却是带着肯定的语气:“是你?一切都是你?”
宁浅予将斗篷取了下来,冷声道:“司徒逸,准确的来说,不是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要不是你惹了柳梧,利用她,害的她失去这样多,她怎么会对你死心,怎么会帮我这样大的忙?”
司徒逸被绑着,这句话,让他有些失控。
他就是再傻,也能想到为什么太医,查不出来柳梧的药膳有问题,那样多的大夫,都诊断不了他忽然失去男人的尊严,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