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远这时候,才站出来,跪下道:“说起来,也怪老臣糊涂,当时说的能带家眷,所以便错以为能带娘舅。”
“右相带的,可算不得家眷吧。”江淮讽刺道:“这岳母和小舅子,算得哪门子家眷,你怎么不说忠勇侯一家是你的亲眷。”
“是啊。”御史大人也跟着道:“右相今日带的,是府中的二夫人,就算是家眷,二夫人的娘家人,才上算吧。”
“荒唐!”朝阳公主的怒意更甚:“头一次见这样的!”
眼看着朝阳公主脸色黑沉,即将要处理了谁,司徒逸这才起身,依旧是温润如玉:“皇姑姑息怒,右相和二小姐,也是一时糊涂,您要是生气,逸儿费尽心思博您一笑的砚宝,可就浪费了。”
“就是,皇姑姑,今日大家都换着法,让您高兴。”司徒君也道:“不光是三哥和其他兄弟,七弟连礼物都还没拿出来呢。”
许是因为砚宝来自卿凤国,又或者是对司徒森手里的卷轴,有些期待,朝阳公主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
语气还是带着怒意:“看在砚宝的份上,今儿就算了,但是若要有下回,敢算计到本公主头上,一个也饶不了!”
众人齐声称是,唯独孙景军,忐忑的道:“那小人……”
“你?”朝阳公主居高临下的鄙睨了一眼,道:“本公主的心情全然坏了,你呀,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吧。”
“皇姑姑!”司徒逸再一次开口:“说起来,孙家也算是不易,皇商王家不守信诺,现今人人喊打,实属强弩之末,锦都人家不敢放心买东西,是孙家,将价格降低,安抚民心。”
“是啊!”宁以月泪眼朦胧抬头,声泪俱下:“三皇子口中的话,孙家不敢居功,只是,今日在座的小姐夫人身上,皆是孙家的料子,孙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孙家这样豁达?”朝阳公主眼皮微抬,道:“降低价格,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还有这样经商的?”
“三皇子说的没错。”宁浅予眼角眉梢都是讽刺:“孙家一片苦心,全部是为了稳住锦都商户的骚乱啊!”
“看在你孙家为锦都做了贡献的份上,今儿就算了,今后,莫要让本公主见着你。”朝阳公主纤手一抬,往最角落,紧挨着假山的地方一指:“滚到后边角落去,眼不见为净。”
孙景军唯恐她反悔,连滚带爬的滚了过去。
宁浅予望着他仓皇的背影,微微一笑。
她才不是圣母,要为孙家求情,而是接下来,要有一出好戏,缺了孙家做主角,怎么能行?
天色比刚才,更加阴暗了几分,风也见大了些许,黑沉沉的云,不知不觉,已经压到头顶上空来了。
下面点着烛火,各色的灯笼,还看着闹剧,竟是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宁浅予收回眼神,和司徒森,再度对视一眼。
司徒森将手中的卷轴,恭敬的递上去:“皇姑姑喜欢诗情画意,我特意寻了一副画,眉眼间和您,有几分相似的画,前来讨您开心。”
像是预感到什么,朝阳公主几步走下,亲自接过画,道:“还有和我相似的人?”
“您一看便知。”司徒森将卷轴抽出,打开原画。
只一眼,朝阳公主的眼眶,就微微湿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