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柄重锤有数百斤沉,但是被赵无咎拿在手里却举重若轻,如臂挥指。
他那一记泰山压顶般的重击,只是用巨力把花头陀震得浑身酥麻,却并非是想要直接取了这家伙的性命。
因此,当方便铲出现明显弯折的瞬间,赵无咎便借力那么一勾一拽。
他在半空来了个鹞子翻身,直挺挺地落到了花头陀身后,这一下把篷船的一头都压得向水里沉了下去,船板几乎碰到水面。
花头陀站立不稳,方便铲“噗通”一声丢进水里,接着整个人也要落水。
可就在这时,赵无咎却于间不容发之际伸出手掌,作“拿取”之势。一股真气勃然激射而出,旋即就又将这个水匪头子擒拿了回来。
等到赵无咎的手指碰到他的脑袋,一股股黑色的细线蓦地便从指尖蔓延到了花头陀的身体,在其背心、胸口、百会等周身大穴之处,隐然凝成米粒大小的黑点。
从这一刻起,花头陀的身家性命就全然落于赵无咎掌控之中,整个人纵然远隔千里也避免不了后者的抟玩。
抟龙九转……连龙都可以抟玩,何况一个普通的凡人?
“给我老实点。”
赵无咎掐着花头陀的脑袋,就如同抓住一个冬瓜似地,从篷船上再度高高跃起。在把那艘破船踩得散了架的同时,他也拎着个大活人,飞纵出去十几丈远,直接登上了客船。
“我只数三个数,伏低不杀,违者我即可送尔下河为鱼鳖饵食,勿谓言之不预也!”
拎着那个花头陀,赵无咎矗立在客船的船头上,对着水中的匪寇们大声发出通牒。
他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刹那间便传遍了整个河面,那些水匪无不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二品武者,言出法随。
意之所至,凡人莫可逆。
在赵无咎神意的针对下,那些水匪转瞬间便被攻破了心房,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就丧失了继续鏖战的勇气。
客船上的大周使团武官们纷纷叫好,还以为这其中也有自己力战的功劳,在场唯有仅次于赵无咎的四品高手高舍鸡心有所感,看向赵无咎的眼神既惊讶,又满是疑惑。
只不过,四品武者和二品武者之间,犹有天渊之别,他现在还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赵无咎用神意一力迫降了所有水匪。
“把所有人都拿下,带到岸上去。咱们也得将船靠岸,这船头恐怕得修葺一番。再派几个人去附近官府报官,找县尉带人过来将这群宵小收监……”
一切尘埃落定,此等庶务没有麻烦郭老夫子,薛承誉就拿了主意。
在这位节度使之子的安排下,客船迅速靠岸,船上的船工有的下水去检查客船受损情况,最后发现确实得用焦油、棉布和木板加固一下。
要是不靠岸继续航行,备不住遇到个水流湍急的地方,又或者万一和别的船只发生磕碰,那么这艘船多半就要漏水了,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有倾覆之虞。
因为要检修船只,所以船舱里的船客也不得不全都上岸少待。
而这样一来,纵然船老大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看在熟人和银钱面子上夹带的几个人会暴露出来。
赵无咎一眼就看到了狄怀英,以及跟着他的两名穿得像是上京赶考仕子般的年轻人,只不过其中一人似乎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