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帮依靠钱塘江水运做生意的船帮和商家,却不好招呼啊。
人家每天花费在钱塘江水运上的流水,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在地方上势力盘根错节,就是县尊老爷也不敢轻易得罪,李捕头可没信心说服这些船帮和商家停止做水运生意。
可一旦这些船帮和商家出了意外,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主席捕快。
愁啊……
但再愁也得硬着头皮去做事,除非他不想在衙门继续干了,或者说将捕头之位老实交出,不然眼下他可脱不了责任。
“咦,怎么街上来了许多外地人啊?”
带着信得过的一干捕快,匆匆出了衙门往钱塘江岸赶去,路上突然多出来的外地口音人士,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头难道忘了么?”
身边的心腹老捕快接话解释道:“再过两三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钱塘江大潮期,这些外地人估计都是跑来看大潮的!”
钱塘江大潮!
李捕头想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只是扫了一眼街上出现的外地人,不是身家丰厚的有钱商贾,就是一身书生袍的文人雅客,顿时心中一凛苦笑出声。
完了完了,这要是在钱塘江大潮起来的时间里,再次出现莫名其妙人命案子的话,不要说他,就是县尊老爷也吃不了兜着走。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县尊老爷的想法很明白,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钱塘江大潮这段时间再出命案,不然整个钱塘县县衙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至于等钱塘江大潮过去后,大量外来有钱商贾和文人雅士离开后,再有住在岸边的百姓出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只要不是惊动省府的大事,遮掩得当的话,自然不会有麻烦上身。
好阴毒的心思!
李捕头暗暗心寒之余,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按照县尊老爷的意思去办,除非他不想干了。
只是,事情哪那么简单?
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李捕头带着一干捕快,气势汹汹到了钱塘江岸,亲自出面走访住在附近的渔民百姓,威严恐吓各种手段都使出来了,忙得满头大汗好不烦躁,估计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得陷在这事上了。
……
“公甫公甫,最近城里来了不少外地有钱商贾,还有文人雅士,最近咱们巡街的时候可得小心一些,不要轻易得罪了这些家伙!”
这日上街巡逻的时候,带队的老捕快特意叮嘱了新丁李公甫一番,告戒道:“就是看到了叫人心中愤怒之事,也不要急着出头!”
“说的什么话呢,这里可是钱塘县!”
这话,李公甫可不爱听,没好气道:“真要遇上了欺男霸女之事,说不得我就要上前管上一管了!”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更对自家师傅的实力有信心。
能花费三年多点时间,就将他培养成一流高手的存在,能是简单之辈么?
“哎,年轻气盛可不好!”
开口叮嘱的老捕快,嘴角不易察觉弯了弯,苦口婆心劝告道:“真遇到了招惹不起的存在,他们只要动动嘴皮子,咱们身上这身官皮就得被扒罗!”
“那又如何?”
李公甫冷笑道:“真要是在衙门混不下去了,我去混江湖总成了吧,不管是开武馆还是开镖局,日子不一样过得滋润?”
说着,他懒得理会老捕快的罗嗦,加快脚步前行一步,显然心情不怎么样。
“我说老周,你跟公甫说这些干什么,别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几位同行捕快见此倒也不以为意,其中一位笑哈哈调侃道,却是没有察觉老周眼底深处的一丝冷意。
只能说,人多口杂易起纷争,这不李公甫很快就遇到了叫他看不过眼的事情。
很俗套的恶霸强抢民女之事,巡街没多久便看到繁华的街角被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其中还夹杂男人的哈哈大笑,还有男子的尖声惊叫。
“哈哈哈,小娘子张得可真俊,老爷我看上你了,准备娶你为第八房小妾!”
“救命救命不要啊,你这混蛋快快放手!”
“哈哈哈,小娘子果然够辣老爷我喜欢得紧,你就从了吧,不然少不得一通好打!”
“救命啊,你个糟老头子真不要脸,我就是死也不要会答应的!”
“哼,小娘子倒真烈性,可惜今天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人群中传来男子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满脸怒容,却是敢怒不敢言。
敢在钱塘县大街上如此肆无忌惮的家伙,又岂是简单得了的,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得罪得起的,眼下也只能看着不敢胡乱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