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怎么哄,都是抿着嘴不说话,很有顽强抵抗的精神。
赵秀云无可奈何道:“行,那你就疼着吧。”
她这话没应在孩子身上,反而应在方海身上。
要说他也是个硬汉,平日里流血流汗不流泪,这回也是牙疼了三天才吭声说:“怪哉,怎么疼这些天都不好。”
往常也就是疼一阵。
这种事也能忍,赵秀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拽着他去看医生。
医生一看,说:“哟,蛀牙不少啊。”
方海捂着嘴嘀嘀咕咕说:“不应该啊,我以前一颗蛀牙都没有。”
多以前呢,也就是媳妇随军前的事。
赵秀云一阵尴尬,她看孩子紧,对孩子爸爸无所谓,又觉得他训练辛苦,每天都给在口袋里放吃的,不是饼干就是点心。
加上大人刷牙自觉,怎么会蛀牙成这样?
百思不得其解啊。
反正牙坏了就得补,方海一世英名,铮铮铁骨,毁于一旦。
疼得龇牙咧嘴,拽媳妇的手不放。
赵秀云都疑心他是装的。
方海补完之后又是活蹦乱跳,说:“我都疼成这样了,你怎么能这么想。”
还挺委屈。
赵秀云觉得他对着自己对着外头完全是两个人,敷衍地哄说:“没事没事,补完就好。”
这句话全是骗人的,第二天方海的零嘴直接砍半,苗苗有时候从爸爸口袋里摸几口吃的,今天一摸,觉得空荡荡,有些不敢置信,分了一块自己的小饼干出来给他放进去。
孝女啊这是。
方海大为感动,咬着饼干都觉得是姑娘的血和泪。
赵秀云只在午饭给他多下一把米,说:“也别整天吃那些,多吃点饭。”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嘴巴馋,多半是小时候没得吃,一有得吃根本刹不住车,比孩子还要命。
家里不是养不起,但身体总是最重要的。
关键是银汞补牙,总有那么些问题,不看得紧能行吗?还以为自己是孩子啊。
不过赵秀云最近也没空管他,正忙着给禾儿准备开学用的东西。
孩子要住宿,什么东西都得买,原来她都是和妹妹共用,没多少单独的,不然铺盖一卷就能走,现在是什么都得买新的。
禾儿没有住宿过,也没有离开家那么久过,想到以后一个月只放一次假,很是不安。
雏鸟离家,有眷恋,也有畅想。
赵秀云还得好好安慰她,只说一有时间就去看她,又给她买不少好东西。
新鞋、新衣服、新被子,反正什么都是新的,从头到脚。
禾儿是个爱美的孩子,尤其是今年,只觉得样样都好,豪情万丈说:“我到初中,还会是第一名的。”
赵秀云当然盼着孩子成绩好,但还是说:“别骄傲,城里可不是公社。”
山外有山,别栽跟头就不错了。
禾儿不以为意,仍然对自己充满信心,又有些紧张地期待开学。